第六百三十四章：众怒（2/2）

哈曼对灵欢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但即便如此，他也扛不住手下这些人的议论，这与临京内宫王位上坐着的那位皇帝，是一样的，百臣上谏，他断不能一意孤行。

“先坐。”哈曼没有阻止，也没有应声，反而是拉着灵欢到了矮桌附近，他见到了林晚晚，便像在临京送别之时那样，给林晚晚施了一礼。

林晚晚也矮身回了个万福，哈曼和灵欢坐下，林晚晚便立在一侧。

“业千的生死在我手里。”哈曼那一礼虽然客气，可语气并不怎么好：“夫人不要为难阿欢才是。”

林晚晚微微的叹了口气，刚想回答，便听到哈曼继续说道：“业千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他说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考虑，只不过他这个人，我恐怕放不了。”

虽然冒险来噶纳尔一趟的目的，也算是有了一些进展，但是想权衡之下，林晚晚也不知道是借兵更重要还是业千的死更重要。

她不是个贪心的人，但此刻，她希望都能如愿解决了。

噶纳尔这些年被驭风军已经打服了，而且此刻又臣服于临京，将兵马带出来，一举攻破景南，这对于噶纳尔来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业千比林晚晚到的要早一些，哈曼应该早就知道了借兵的事情，他们暗地里定然也商议过，所以这话说的也不算是轻而易举，只不过……

林晚晚斟酌了良久：“我能……见见他吗？”

哈曼的神色一滞，他不由自主的就看了灵欢一眼，并没有马上回答林晚晚。

林晚晚这样说，也是因为她有点儿担心业千是不是已经死了，虽然从刚刚灵欢的言语上来看，似乎并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她还是应该先确认业千的状态。

至于其他的事情，倒是可以慢慢谈。

不过哈曼这个为难的神情，让林晚晚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觉着业千即便是没有死，可能此刻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哈曼应该是担心自己瞧见了会迁怒于他。

“你放心。”林晚晚先开了口，她觉着哈曼大可不必这么谨慎：“我既然到这里来了，就是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也明白无论噶纳尔对业千做什么，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林晚晚说到了这里，言语中便藏了一丝叹息：“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难分对错，不过都是立场使然，我理解你们的难处和怨恨，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忧心。”

林晚晚这些话说的算是肺腑之言了，丝毫没有和噶纳尔族人打太极的意思，哈曼听了，觉得也没有必要为此而得罪临京，便点点头：“夫人请随我来。”

跟着哈曼出了亭子，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林晚晚瞧着这王宫不算大，可路途竟也不近，他们没有内宫那种宫灯，只有几个青壮男子在一侧举着火把，既能照明，也能驱赶寒意。

大约两刻钟，他们终于在一处地势不高的地方停了下来，门口的守卫去开门，哈曼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下的林晚晚，神色还是有些担忧：“此处肮脏污秽，夫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无妨。”林晚晚摇摇头，她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潮气以及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可她的神色还是极为坚定：“先让我……看他一眼吧。”

哈曼见劝不住，便只是让灵欢在外等着了，灵欢也很想跟进去，但又不愿在这个时候忤逆哈曼，只好立在了一侧。

林晚晚提着长裙下了几节楼梯，发现根本就是徒劳，裙摆上已经不可避免的沾了许多的泥水，她索性也就算了，快步跟在哈曼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