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四女一台戏(1/1)
话音未落,风问荆不理会还沉浸在惊讶中的越浅蓟,草草点了点头,而后生拉硬拽地带着萧思玖走了。萧思玖觉得有些对不住友人,遂回头喊了一声:“改明儿你我再叙,今日诚然得让你独自离开……”喊完后,风问荆在她头顶冷哼一声,愤愤道:“你对他倒是蛮上心。”而后加快了脚步。
荣保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等候主人。
“浅蓟是我的朋友嘛,上心是应该的。”萧思玖有些不平地顶了一句,还挣扎地抽身出来,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昨夜跟我师兄置气,今日又吃我朋友的干醋,我说了带你游建康,就真真不会食言,莫非在你心里,我竟是那种逮谁爱谁的风流女子?”她一下跳上马车,回头对风问荆道,“你可用过朝食了?如若还未,那要不跟我去市面上吃些?”
风问荆咬了咬牙,一下跃上荣保府的马车,很是自觉地坐到车内坐垫上,他来皇宫前其实是用过朝食的,但一想到能和自己心爱女子共同用饭,他就忍不住心动万分,是以便应道:“都到巳时了,委实有些饿,你待会儿可须带我去建康城中那些口碑极好的饭庄上用朝食啊。”
少女欺身过来,一把捏住风问荆白皙的脸颊,她轻轻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眸中闪着狡黠灵慧的光芒,居高临下地盯着风问荆,调戏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呐,在你心里,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逮谁爱谁的风流女子,亦或是,你对你这么没信心,怕留不住我?”见对方面色微红,萧思玖心情甚好,她俯身啄了一下他纤薄的唇,笑道,“看你这样……”
她旋身卧下,抽回手,拉住车窗。
他脸颊微红,呼吸渐渐急促。
马车开动,向着建康街市奔去。
车内,她突然握住他的手,美妙的嗓音响起,一首《白头吟》被她款款念出。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汉代卓文君所作,《白头吟》。
风问荆觉得,这是他平生听过的最美的《白头吟》了。
时光静好,流年锦绣,她和他并肩而坐,没有南北之分,没有敌对之说。年华易逝,不负光阴,她和他彼此相爱,彼此都是最深的羁绊。
什么欲成大事者须断情绝爱,什么联姻,什么南北阵营,她和他互相依偎,总能阅尽千帆,回首再看时,已是温柔岁月。
皇宫生慧楼中,素衣的太后,金衣的皇后,朱衣的柳妃,紫衣的长公主依品级而坐,两个嬷嬷候在太后身边等候差遣,四碟糕点因为久久未动,已经凉得没有了一丝热气,碟子旁的茶水亦是。
纵然年过三十,纵然身边还有三位姿容秀丽出众的双十女子,但夏太后依然是最能吸引人注目的一个,她简简单单一袭素衣,不施粉黛,珠钗淡雅,就像冬日里那动人的寒梅,其姿婉约,其姿静美,不输于牡丹之流。她是夏家的嫡长女,小字流缘,曾为贤妃,现为太后。她不喜欢走动,故而性子娴静,不说话时温婉无比,然而眼下,这位温柔的太后眸中却含着一丝怒气,手掌也攥成了拳头。
身为皇后、妃子,是不可以擅自开口与太后攀谈的,是以,王夭华和柳婉媖都静静地坐着,等待夏太后首先开口。
不过,作为平阳长公主,夏太后的掌上明珠,萧灵却不必受这些繁文缛节的束缚,这位长公主似是忍受不了阿娘长久的沉默,遂忍不住轻声道:“阿娘,方才皇嫂的提议,平阳来得晚了故而不晓得,您倒是给平阳说说,到底因为何事,教您这般生气?”
这话不假,她一大早被信使通传入宫,结果刚一进入生慧楼,就看见阿娘气哄哄地坐着,她也只得讪讪坐下,坐了许久,也没等来阿娘一句话,于是便有些不耐烦。
萧灵晓得,就算是皇嫂王夭华对阿娘无礼,以阿娘那谨守礼仪的性子,都会将她毫不留情地按罪论处,不见一点温柔,但她不一样,她是平阳长公主,是阿娘膝下最疼爱的女儿,即便失礼,按阿娘对她的宠爱,也不会受丝毫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