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1/2)
所有人都与安予冉背道而驰,只有安予冉逆流而上。
热浪滚滚,浓烟顺着国师府中心的正殿扩张。
在浓烈的烟火气息中,夹带着些许其他气息,是更令人不安的气息,仿佛狂风骤雨来临前的预兆。
火不知是何时燃起的,但就如同猛兽般,被人发觉时,已是怒吼。
站在高处屋檐的安予冉看得真切,国师府内乱做一团,小厮们四处逃窜,竟然没有人去救火。在这片火光中,安予冉四处搜寻,并看见任何白色的影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己居住的侧院在国师府的边缘,火尚且没有烧到此处。
安予冉从侧院矮墙翻入,从侧院能感受到不远处袭来的热浪。侧院内没有人,但却好像有人来过,侧院的门敞开着。此处离火源近了,安予冉能嗅出空气中一股浓郁的油烟气息。
安予冉连忙进屋,匆忙收拾起东西。
要全拿走是不现实了,自己做好的砣机,只能扔在此处,随着火一并掩埋。她能抢救的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一些画稿,一些小型工具,一些挑拣尚好品质的神石,还有同她一并穿越来的现代工具。
这些东西刚好打包成一个行囊。
安予冉正准备离开,突然从侧院冒冒失失闯进来一人。
“完了完了都完了!”
那人大声嚷嚷着,灰头土脸,像失了魂。
安予冉看去,是一位平日见过,但从不曾有过交集的家仆。他的身上散发着焦臭味儿,衣服被烧去了一大截。
安予冉没搭理他,准备先将东西送出侧院藏好,再想办法去救火。
谁料那人疯疯癫癫地——
“这是邪火啊,越扑越大,国师都给烧没了,谁还能护着我们!”
安予冉收回步子:“你说什么?国师怎么了?”
“烧没了!”
那人猛地起身,吓得安予冉后退了一步。
“烧没了!我就在正殿,我看着国师烧没了!”
安予冉一时愣住了,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就好像大火在眼眸里烧着,但身前却是冰冷的。白浔那般厉害,着了火难道不知道逃么?
“你可看清楚了?”
那人不说话了,只是低头啜泣:“祖氏不要我们了……”
安予冉一步上前,拎起那人的衣领:“我问你,你看清楚国师他……”
忽地,那人呜咽了一声,身子便软了下去,连哭泣都静止了。
安予冉嗅到一股血腥,是从那人身上传来的。
他被什么击中了,没了气。
安予冉一时头疼,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血脉,那个“易之”要出来了!这个节骨眼上,易之出来不是好事,她只能用尽全力压制着那种冲动,拳头紧紧捏着。
似乎是感官变得迟钝,连树上跳下来一个人都未曾发觉。
“跟我走。”
“是你杀了他?”
安予冉头痛欲裂,指着身前到底的人,眼前的身影也模模糊糊,只见一身黑,身材高大。
那人没回应,又道了声:“从地窖走,马车正候着。”
“你是谁啊?”
疼,头实在疼死了,只是凭借本能,将自己的包裹紧紧攥住。
“是白浔大人让我来接你的。”
“他还活着对不对!”
身前的那抹红突然像一阵风,极快地上前,堵住了那黑色的身影,“易之”又出现了,听见白浔二字,她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安予冉的桎梏。
“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安予冉借由“易之”的眼可算看清楚了,那黑衣人脸上带着面具,并瞧不见容貌。被易之一连问了几句,那黑衣人回应道:“我并不知晓。”
“他还活着,是不是!”
“我不知晓。”
“没用的废物!”易之是气了,抽出身后的鞭子,“让白浔来接我,他怎能就这么死了,他这条命都是欠我的,若是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我只是奉命前来接人,在此守候多时,其余事并不知晓。”
安予冉被囚禁在这副身体里,她清晰感受着易之的喜怒哀乐,那喜怒哀乐像绽开的烟花蓬勃,快要将她淹灭。易之快要失控,挥舞着鞭子就要朝火中冲去,她想去正殿找被火淹没的尸首,想去静安院瞧见白浔还一脸孤傲地坐着,她想要挖地三尺,把白浔找出来。
但安予冉不想。
安予冉想,即便要去,也应该取一床被褥,沾湿水再冲进火海。不然衣服被灼烧,空气炙热窒息的疼痛,她的灵魂也能感受到。
可这易之丧失理智了一般。
安予冉急,在心中怒吼着:“你冲进火里会死的!”
易之也在心里回应她,显然是瞧不上的轻蔑:“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我若是不出来,你早就逃之夭夭了。”
安予冉劝着易之:“白浔不会死的,他都能想到派人来接你,怎么会想不到自己提前脱身。”
“你和辰末走得这般近,还要背叛白浔,我不可能信你!”
“我们是一根绳上的,我害你做什么,你死了,我也不能活。”
“你第一时间就收拾着行囊,负了白浔!”
“你怎么一根筋啊!”
“是你自私自利!”
“你……”
“你……”
黑衣人就看着眼前这个人,左手拉着自己的右手,犹如着了魔般,自己拉扯着自己。一时也发了懵,不知该如何规劝。眼瞅着火势袭来,此处也不安全,正欲强行将人带走,却看见这红衣小郎君,双手举起,几乎同时,打向了自己的胸口,一声闷哼,小郎君口中呕出一滩血气,而后便直直地倒在地上。
黑衣人上前探去,还有气息。
也不着急将人唤醒,这人脑子看着不太灵光,疯疯癫癫,还不如就这般晕过去。
将人扛起前,瞥见地上的包裹,是这小郎君身上带着的,便一并拿走了。
黑衣人将侧院的门合好,无人经过此处,院外人声喧闹。他径直走向贫瘠侧院中的矮木墩,那是平日里国师爱坐着的地方。但其实,此处的木墩是可以挪动的,他挪动起木墩,下方出现了一个暗道。
安予冉在颠簸中醒来,胸口的疼痛还未消散,只觉得自己身子一上一下的颠簸,像一张抹布,被人搭在了手上。鼻子所能探处的地方,有些灰尘的味道,还有些许硝烟气息,对,是硝烟气息。
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瞧不着,一片漆黑。
自己正被人抗在肩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确信现在醒来的是自己。
一个使劲儿,身下人并未留意,安予冉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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