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识故人（下）（1/2）

窗内窗外的人都似乎静止般，时间一瞬凝固，只剩下四目相对，与深夜风声。

安予冉心间迸发出难言的痛感，顺着指尖蔓延，又汇聚成一股暖流，易之对眼前之人复杂的感情喷薄涌出，却又在这时，无从开口。

不由分说，安予冉直接推门而入，门未锁，被推开，响声在黑夜里清晰。

魔怔般，安予冉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无先生准备收起的木剑。

无先生脸上面具依旧，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无先生，这把木剑与我曾赠予故人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这么巧呢。”

安予冉拿着木剑的手颤抖着，每一条纹路历历在目，国师府中的记忆清晰如昨日。

无先生越过安予冉，将门轻轻合上。

屋内火光摇曳，却沉闷得紧，面对安予冉的质问，无先生却一言未发。

安予冉走到无先生面前，想要确认对方身份的冲动想燃起的火，越烧越旺。

近乎是逼问般。

“无先生，或许这世间真有难分彼此的两个人，但喜好习惯终归是独一无二的。这木剑的磨损痕迹，看来无先生平日练剑，也钟爱这木剑。莫非这木剑，也是无先生的好友赠送，偏偏世间就有这么巧的事？”

“你听我说。”

无先生声音低沉，却充满包容，似在安抚受惊的幼儿般。

但安予冉激动难以遏制，泪水顺着眼窝流下。眼前的人太冷静了，冷静得就好像易之与他从未有过什么纠葛，并不曾让他在意。

“你为什么骗我？

“师府大火是怎么回事？

“城墙尸首究竟是如何？

“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都找到了辰末，为什么一直假装看不见我？

“我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我应该唤你什么？是哥哥、师父、爹爹、无先生，还是白浔！”

安予冉攥住了无先生的衣袖，无先生并未挣脱，也并未伸手安抚，只是纵容她撒气一般，安静沉默地听着这种种质问与控诉。

末了，安予冉的话说完。

无先生只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只是无先生，你也只是安予冉。”

就像重拳砸在棉花上，安予冉心中翻滚的万千情绪，被眼前之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吹过。

咚地一声，就仿若一种期盼与念想跌落了谷底。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先生抬起手来，似想要拂去安予冉面额上跌落的发丝，但又觉得这举动并不妥当，收回看向安予冉的目光，手也一并收回。

他转过身，背对安予冉而立。

“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这些事。”

“为什么？”安予冉蒙在原地。

彼此沉默半晌，安予冉瞪大的眼，在灯火中忽明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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