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泥塘设阱镖客陷身 芦泽埋踪强贼诈退(2/2)
忽又见西北角疾如箭驰,奔来三个人影,两个人影在前,一个人影在后。姜羽冲越发焦急,心想:“金三哥的性命休矣!”深愧计疏,怒喊如雷道:“飞豹子,哪里走?看镖!”“飕”的一声,一点寒星掠空打出去,直奔长衫客的上盘。长衫客一扑身,又一旁闪,一支镖掠空打过。姜羽冲趁此机会一跃两丈,竟赶到长衫客的背后,长剑一挺,照敌人后心就刺。长衫客回身招架,他的同伴立刻把姜羽冲围住,众镖客也立刻冲过来。双方抵住,在岗下又混战起来。姜羽冲且战且呼:“岳四弟,快挡住那边!阮贤弟,别离开,务必扯住金三爷!”正在危急间,那三个人影也然奔到两个。先头那一个人厉声喝道:“姜五哥,怎么样了?”姜羽冲一块石头落了地,众镖客一齐大喜,来人正是十二金钱俞剑平。
十二金钱俞剑平、铁牌手胡孟刚等被群贼包围,本甚紧迫,直等到姜羽冲等从岗后抄过来,群贼立刻知道镖行援兵驰到。猜想人数必多,也许有官兵来剿,他们就吹起胡哨,立刻撤退下去。虽然散奔各处,却绕着道,都奔苇坑埋伏下来。那胖、瘦二老人首先往下撤退,两个穿黑衣的夜行人物也率众退却。俞剑平、胡孟刚和马氏双雄、单臂朱大椿、黄元礼、石如璋、左梦云、飞狐孟震洋等顿时松动,忙聚在一处认定胖、瘦二老人为贼党领袖,一步不敢放松地追去。二老脚程颇快,穿林疾走,眨眼间出了疏林。俞剑平、胡孟刚和马氏双雄,绕疏林两头截堵,没把二贼堵住,可是也没容二贼逃开。这二老往苇塘那边奔逃,也想把俞剑平诱陷在泥塘里头。不想俞剑平有数十年的轻功,追贼又追得很紧,贼人狡计竟未得逞。
那胖老人往泥塘边一跳,又一登塘中预先竖立的木桩,一窜一登,一窜一登,身形乱晃,逃入苇塘中去了。黑影中看不出道来,可是俞剑平分明还记得这片苇塘有水,贼人竟会在水中奔跳,竟会听不见泥水“吧嗒”的声音,料想必有蹊跷。
俞剑平是从平地赶过来的,不比姜羽冲凭高下窜的冒险,顿时发现贼人的秘密。贼人跑近苇塘,分明脚底下似有所择,并非一直往前闯。俞剑平便不肯上当,立即止步低头寻着。这一看,忽然发见前面乱草中隐隐似有水光,“哦”的一声道:“好贼!”一声未了,贼人抖手发出一镖。俞剑平忙即闪身,将镖闪过。贼人大喝道:“呔,姓俞的,你敢过来走两招么?这里可有鱼网!”
俞剑平冷笑道:“俞某不才,梅花桩也学过。你等着吧!”贼人闻言,不由一愣,急一抬头,看见俞剑平伏身作势,做出要往前窜的架式。贼人窃喜,立刻蓄势以待。哪知俞剑平猛往前一跃,并未离开地方,却“铮”的一声,发出一枚钱镖来。只听得“噗嗤”、“哎呀”!苇塘中的贼人中镖栽倒,滚下了木桩,掉在苇塘的泥洼中了,崩得泥水四溅。贼党立刻把中镖的同伴救起来。
在这苇塘西北面,相距不过片刻,铁牌手胡孟刚、马氏双雄、小飞狐孟震洋、左梦云等人俱都抄旁路绕到这边来。贼人故弄狡狯,把苇塘的苇草弄得簌簌作响,铁牌手胡孟刚大叫道:“好贼,都在这里呢!攻啊!”他与马氏双雄一齐扑去。十二金钱俞剑平连忙喝止:“胡二弟,别上当!这苇塘不是旱苇子,里面是泥塘!”马氏双雄、胡孟刚急忙止步寻问,凑了过来。俞剑平说道:“贼人暗埋梅花桩,想把我们诳下泥洼里去。可惜他们梅花桩的身法并不强!”他吩咐马氏双雄四面兜围,先把豹党看住了。“相好的,我看你怎么走!”胡孟刚恨恨叫道:“快放火!把苇子烧了,看他们怎么藏!”这是句威吓的话,却也做出放火的架势来,不料贼人在内已经看出。
俞剑平喝破贼人的诱敌狡谋,贼人在苇塘中便藏身不固。俞剑平窥定贼踪,用金钱镖一枚一枚地打进去。贼人会登梅花桩的果然不多,身法极重,脚步又不能轻,渐渐支撑不住。有的在水中木桩登的工夫久了,桩子吃不住劲,似要下陷,有的把木桩登歪了,连忙换桩挪地方。而且贼人设桩诱敌事出仓促,所设的木桩很少,只在要径上选取几处苇塘,按卦象设了一百二十八棵。木桩也是临时凑的,长短粗细不齐,乃是贼党专给自己预备的退路。万一拒不住镖客,便可以登梅花桩穿苇塘退走。所以初设之时,拒敌意思居多,诱敌的计策还是临时起的主意。当时胖瘦二酋和黑衣二伴未能把俞剑平诱入,忙暗呼同党,一径取路退下去。俞剑平紧追不舍。此地苇塘、水坑、土岗、疏林,处处险阻,到底没有缀住贼人。贼人诱敌之计虽败,可是抽身逃走到底很容易地溜开了。却把俞剑平、胡孟刚、马氏双雄、朱大椿、黄元礼、孟震洋、石如璋、左梦云等人溜得围着苇坑泥塘绕了好几圈,仍未把贼人堵住。于是十二金钱俞剑平望影逐贼,刚赶到土岗前坡,恰恰前面又阻住一片苇塘。胡孟刚叫道:“俞大哥,这些狗贼们一定又钻在这里了。”
俞剑平对马氏双雄说道:“二弟,三弟,你们打南绕,我们打北绕。”分成两面抄苇坑奔过去,意在追贼,却得与接应之兵相遇。姜、金一行本为接应俞、胡,反倒受了俞、胡的救应。可是姜羽冲等一阵鼓噪,无形中又替俞、胡解了围。俞剑平立刻健步当先,同姜羽冲等遥打招呼,镖行至此合在一处。
那长衫客飞豹子公然不惧,兀自猛扑姜羽冲。姜羽冲惟恐贼人无法无天,伤了奎金牛金文穆,正在破死力牵制长衫客。长衫客无意伤人,只不过故意张皇,要牵制镖客,好容自己人退去。当下,智囊姜羽冲力拒长衫客。俞剑平急抄土岗,断贼退路。各路镖客渐次聚在一处,势力愈形雄厚。贼党却分散成四五堆,往来乱窜,不时出没于林岗、苇塘中。铁牌手胡孟刚连声呼叫:“劫镖的正点在这里,穿长袍的就是,相好的,往这边钻啊!”众镖客闻声欢呼,越发奔长衫客一个人扑来……突然听疏林吹起胡哨,声调尖锐而嘹亮,似有三四支胡哨同时吹响。镖客愕然,不知贼人又弄什么诡计,复疑贼人又来增援。哪知散奔各处的群贼骤闻哨声,“唰”地退去。这一次退得极其神速。但见人形乱窜,不一刻,群贼合成两路,由胖、瘦二老人率领冲奔土岗西北角而去。
铁牌手大声呼道:“飞豹子不要走!”然而飞豹子并没有走。那长衫客飞豹子和两个穿夜行服的贼人,正在落后力战。众镖客都奔长衫客,长衫客施展迅快的身法,引得众镖客跟他东一头,西一头乱跑。忽然间,长衫客及其同伴窜到泥塘边,短兵刃一举,要来攻打陷入泥塘的金文穆、李尚桐。姜羽冲只身单剑,遮拦不住三个敌人,情形危急,连声招呼:“俞大哥快来,金三哥陷在泥塘了!”
十二金钱俞剑平正抢土岗,遮截群贼。不道长衫客真真假假,竟要来戕害金文穆,两个夜行人来伤李尚桐。众镖客明知贼人使的是牵制之计,无奈贼党“攻其所必救”;“救友”总比“追贼”急,刚刚抢上土岗的人还得奔下来。十二金钱俞剑平恨极,如飞鹰掠空窜到长衫客背后,厉声叫道:“飞豹子,我俞某今天一定要跟你见个起落!”“唰”地一剑砍去。
这地方就在泥塘边。那阮佩韦正象放风筝似的扯着飞抓,牵着落塘的金文穆往外拉,却竟拉不动,只能牵扯着,不教金文穆再往下陷落罢了。猛听后面长衫客阴幽幽地一声怪笑,道:“相好的,你是钓鱼还是钓王八?拉皮条还是拉纤?”冰凉的铁烟袋杆随着话声,“嗤溜”地打到阮佩韦的脖颈上。阮佩韦吃了一惊,手一松,回手抡刀。他哪里是长衫客的对手?胳膊才一抬,觉得肩后“环跳穴”一阵发麻,“咕冬”一下,“吧嗒”一响,人和刀齐倒在地上。姜羽冲大吼一声,挥剑来救。一跃两丈,人未到,剑直劈出来。姜羽冲剑快,还不如长衫客的手快,只见他一伏身,立刻抓起阮佩韦,回身一抡,厉声叫道:“你砍!”姜羽冲吓得拼命往回收招,这剑才未砍着阮佩韦。那两个夜行人就势窜过来,把姜羽冲挡住。众镖客大骇,虽未看出危急,却已听见阮佩韦的呼声,立刻纷纷扑过来。阮佩韦被长衫客掐脖颈,抓腿腕,抡了起来。众镖客一齐猛冲,都不敢下手,有的掏出暗器来。长衫客似旋风一转,狂笑声中,阮佩韦失声大吼。立刻,黑忽忽象球似的,被长衫客喝一声:“去你的吧!也喂王八去吧!”“飕”地被抛向泥塘,恰落在金文穆失陷处的旁边。阮佩韦却也了得,未容身落实地,悬空一翻,这才头上脚下地落下来。泥塘烂泥很滑,“扑哧”地落下来,泥水四溅。阮佩韦趁势“鲤鱼打挺”往起一挣,哪里挣得出?“扑哧”又一声,重又陷在烂泥之中。浑身湿淋淋,不亚如落汤鸡,头面上尽是淤泥臭水,挣扎着露出上半身,下身也陷入泥中。金、阮两人做了伙伴,恨骂道:“飞豹子,你这老兔蛋,好损!”泥塘边发出了得意的狂笑。长衫客傲然挥动短兵刃,寻敌而战。众镖客哗然大骂,首先窜过来的是岳俊超、屠炳烈、欧联奎,跟踪而上的是马氏双雄和左梦云。长衫客像蝙蝠似的,在镖客群中飞腾乱窜。夜暗星黑,人都攒过来,镖客的暗器不敢轻发,恐伤了自己人,只舞动兵刃群攻这长衫客。铁牌手胡孟刚大声吼叫:“这是飞豹子,这是飞豹子!”长衫客猛勇善战,厉声回答:“就是飞豹子,又待如何?姓胡的,招家伙!”铁牌手胡孟刚如飞奔来,长衫客抖手发出一铁菩提,胡孟刚伏身闪开,险被打着。
这时节,十二金钱俞剑平已从土岗窜下来。利剑一挥,从背后掩到,振吭呼道:“呔,豹子,看剑!”未肯暗袭,先叫一声,“唰”的一剑,照敌后心搠来。长衫客肥大的衣袖袍襟一闪,一个“盘膝拗步”,反圈到俞剑平右侧,左手骈双指,照俞剑平的左“肩井穴”便点。俞剑平一剑搠空,剑招倏变,未容得长衫客二指点到,青钢剑便顺势往上一撩。“太公钓鱼”反挑敌人左臂。长衫客往右拧身,“龙形飞步”,“飕”地如一只巨鹰,竟从俞剑平右侧窜出,脚未沾地。屠炳烈一个箭步扑到,“搂头盖顶”抡刀就剁。岳俊超剑诀一指,也从左侧急掩过来。
长衫客一声狂笑:“来得好!”铁烟袋陡然上翻,“当”的一声,如虎啸龙吟,正兜在屠炳烈刀上,顿时火星四溅。屠炳烈“吭”的一声,右臂随刀风往后一落,身躯不由地半转,手臂顿然发麻。长衫客铁烟袋“顺水推舟”往外疾送,正点屠炳烈的“气门穴”。屠炳烈自恃有铁布衫横练的功夫,冷笑道:“飞豹子!别人怕你点穴,爷爷……哎哟!”“咕咚”一声,应声栽倒在地。他只恃铁布衫不怕点穴,却仍有十二道大穴搪不住重手,这一下比别人伤得更甚,顿时倒地不能动转。岳俊超、欧联奎大惊,刀剑齐到拼命应援过来。长衫客振臂大吼,飞掠出两三丈外。
俞剑平运太极行功,往前作势,双足努力,也一掠三丈,飞追过来,剑往外斜递,身随剑走,身剑相合,一缕青光,追到长衫客的背后。眼看剑锋直取长衫客的“魂门穴”,长衫客忽然“怪蟒翻身”,往回一转,铁烟袋“金雕展翅”骤往俞剑平剑上崩砸,喝道:“撒手!”用了个十二分力量。俞剑平沉着应战,青钢剑疾往下沉,随即往外甩腕,“螳螂展臂”剑锋下斩长衫客的双足,冷笑说道:“不见得撒手,看招!”长衫客的铁烟袋尽管迅如电火,到底未能砸着俞剑平的剑。俞剑平的剑不但撤回去,又立刻发回来。长衫客道:“吓吓,好快!”心中也自佩服。飞豹子肩头一动,腾身跃起,“唰”地纵出三四步,长袖飘飘,往下一落。俞剑平一声怒叱:“飞豹子,你接招!”紧跟着长衫客的飞纵身形,同时飞起,同时着地。相隔四五尺,俞剑平右脚一点,身形往前探,用“猛虎伏桩”,青钢剑猛戳敌人的肩梁。长衫客也正杀腰下势,微侧着半转身躯。又瞥见俞剑平追踪掩击,势猛剑疾,剑风已劈过来,却又“铮”的一声,一枚金钱镖已应手发出来。
长衫客回身一挡,右手短兵刃架剑,左手鹿皮套捉镖。而同时,岳俊超的剑也扎到。那一边,马氏双雄挥双鞭,胡孟刚摇双牌,把长衫客的两个穿夜行衣的同伴紧紧裹住。欧联奎把屠炳烈救起。唯有智囊姜羽冲,插利剑,收判官笔,急展飞抓,招呼镖行,一齐用力。割草的割草,垫道的垫道,递抓的递抓,百忙中合在一起来搭救落泥塘的金文穆、李尚桐、阮佩韦。
豹党那边,绕林,登岗,越泥坑,穿苇塘,人已退去一多半,长衫客战到分际,飞身旁窜,跳出圈外。眼光只一绕,看清敌己的情形。苇塘中铜笛又连声急啸。长衫客这才双足一顿,“燕子三抄水”,忽然扑奔双雄这边。俞剑平叱道:“哪里走!”跟踪赶过来。长衫客立刻右脚点地,身躯斜转,一对豹子眼闪闪放光,分顾前后。头一扭,“犀牛望月”,亮开了发暗器的架式,铁烟袋早换交左手。
这时候马氏双雄正和胡孟刚率三五个镖客,把那两个夜行人围住。长衫客猛喝道:“哥们,走!”右臂陡然一扬,数粒铁菩提照胡孟刚、马赞源、马赞潮、九股烟乔茂、左梦云、小飞狐,利落发出去。胡孟刚眼快,急呼道:“留神,豹子来了!”铁菩提如流星乱迸,众镖客急闪。长衫客又喝:“快走!”那两个夜行人趁势佝身而退,也掏出暗器,且打且退。黑影中,众镖客大呼:“豹子在这里呢!”竟全都放松他贼,重复扑奔长衫客。
长衫客如飞地退走,众镖客连喊:“截住他!”十二金钱俞剑平道:“不要走!”迎面截过来,两个人正打对头。俞剑平横身扼住退路,长衫客抛身反走,却又止步。俞剑平利剑一挥,“唰”地窜过来,猛如飞虎,脚才落地,剑已劈出。那长衫客暗捻三粒铁菩提,微微向旁一闪身让过利剑,三颗暗器抖手照俞剑平打来。黑影中,铁菩提“唰”地一响,分上中下三路同时发出,相距极近,手挥即到。这跟钱镖的“迎门三不过”是一样打法。俞剑平不敢用铁板桥的功夫躲,恐怕为敌所乘。他急展右臂往外一挥,左手往上一抄,身形不动,只听得“呛”地一声响,奔中盘、下盘的两粒铁菩提,同被青钢剑打落地上;右手同时也把奔上盘来的一粒铁菩提抄住。立即甩腕子,“来而不往非礼也”!原个铁菩提翻回来,“飕”地一点寒风,斜打到长衫客的“窍阴穴”。
长衫客往左斜长身,往外滑右脚,铁菩提“唰”地擦着额角过去。长衫客急斜身形,用双手发暗器,从腋下“唰”地又打出一粒铁菩提。这颗暗器力大势急,竟取十二金钱俞剑平的“听会穴”。十二金钱俞剑平听风辨器,急往前一栽身,又猛然一抬头,青钢剑闪闪吐寒光,骤往外一削。扁剑身,扬剑尖,“铮”地一声把这粒铁菩提反弹回去。
长衫客一面拒敌,一面四顾,见随己断后的两个夜行人已逃入苇塘,他便不再恋战。当此时,苇塘中铜笛连响;岗下塘边,尽剩下了镖行。不过夜色深暗,人影乱闪,只有长衫客心中有数,镖行却还不十分明白敌人退净。众镖客救人的救人,搜敌的搜敌。夜影中,长衫客直如一条怪蛇,从镖客人群中,一路急驰,抢奔土岗。
<!--PAGE10-->十数个镖客打头碰脸,竟没有截住他。忽然间,长衫客又一转,抽身回退,竟从孟震洋、左梦云身边窜过,一溜黑烟似的,又扑到苇塘边。小飞狐孟震洋、左梦云、石如璋大叫一声,急急地抡兵刃来截堵。左梦云抡太极棍当先便打,被长衫客突然进扑,铁烟袋反点到面门“神庭穴”。左梦云拖棍急退。孟震洋利剑一挺,“斜切藕”,照着长衫客肩头便剁。长衫客倏又一扑,闪过了剑。铁烟袋往下一颤,叮当挥刃继上。铁牌手胡孟刚大叫着,舞双牌赶来。马氏双雄大骂:“好大胆的豹子!”这飞豹子竟敢把一群镖客看成无物,在众人中往来狂奔,如入无人之境似的。二马怒焰飞腾,双鞭一抡,便来双战敌人。长衫客过于厉害,又会点穴,又会发暗器,远攻近攻,都得格外当心。二马刚往前进扑,还未及挨近,便被他突然一扬手,发出来一对暗器,二马连忙闪开。十二金钱俞剑平跟踪冲到,凝神注目,从乱窜的人影中,辨出敌人来。喝一声:“呔!”身剑并进,迫至敌前,“唰”地劈下一剑去。长衫客一见俞剑平到,突然地腾身飞纵,翩如惊鸿,复又抢奔苇塘。胡孟刚、孟震洋恰在塘边,各展牌、剑,就要穷追入塘。姜羽冲正忙着救人,忽一眼瞥见,急急叫道:“那是谁?留神别追!”急叫声中,长衫客已经轻登巧纵,跃上了泥塘水洼。孟震洋冒冒失失,仍要跟追。姜羽冲大惊,连忙喝叫:“别追别追,那是陷坑!’”孟震洋已一脚踏入泥水中,被他急窜退出。长衫客放声大笑着,轻踏木桩驰入苇塘之中了。他的同伴也有十数人先时遁入,只听得芦苇摇曳,瑟瑟作响,偶尔夹杂着三声两声的侮慢笑声。贼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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