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错乱(1/2)
心已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漫殇望着府外,一阵说不出的意味,该来的总会来。
缓缓走向慕夫人房内,静静看着慕夫人,夫人,别怪漫殇,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漫殇也不想看着你这么难受。
拿出手怕,坐在床沿,夫人,与其如此折磨,不如尽早了结,这样或许会更好。
你放心,漫殇不会让你这么痛苦,慕夫人手指微动,却没力睁开双眼。
夫人,在慕府的这些年,多谢您处处照顾漫殇,让漫殇重新感受到家的温暖,当然,也要多谢少爷,不是他,漫殇也不会出现在慕府。
现在,这是漫殇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不管结果如何,漫殇都不会后悔。
相信您,一定会明白漫殇这么做的原因的。
拿着手帕,微微叹了叹,对不起了,夫人,轻轻捂着慕夫人的嘴,漫殇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慕夫人微微动着,欲伸手,伸到半空便垂了下来,漫殇方才拿来手帕。
垂眸,起身,看向慕夫人,一抹得意笑颜浮上面容,许松走了进来,看着漫殇,又看了看慕夫人。
“漫殇,你……”不可置信
漫殇看着许松,脸上已经写明一切,没错,是她做的,这就是你所看到的这样,我不过在帮她减轻痛苦而已。
“许侍卫,别一脸震惊,你早该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既然被你看到了,我就算不承认,也不得不行。”轻笑。
稍后,慕翎风与沈清然过来,沈清然端着刚熬好的粥,跟在慕翎风身旁,掩住那抹笑意。
慕翎风进门便看到漫殇,顿了顿,方才开口道,“我说过,别再踏进这间房半步。”
“少爷,漫殇她……夫人……”无奈叹了叹,许松看着慕夫人。
漫殇笑了笑,却不当做一回事,既然让她留在慕府,那她去哪便是她的事,无需他同意。
沈清然放手中的粥,看了看慕夫人,便走了过去,轻声唤着她,慕夫人都没有一点反应。
伸手过去摸了摸慕夫人的气息,已没了气息,手也有些冰凉,沈清然一件不可置信,止不住后退。
捂着嘴,指着漫殇,半响才开口道,“漫、漫殇,你居然杀了慕伯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翎风一颤,便赶紧走过来,确实没了气息,沉重般抬起头,看着漫殇,眼里闪过一股容忍不得之意。
“这,真的是你做的?”看着漫殇。
许松随即开口道,“少爷,我刚进来时边看到漫殇在……确实是她做的。”
漫殇却笑了笑,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看着慕夫人,轻哼。
他看着她,只要她说不是她做的,只要她说出这句话,他就放心了,他只要她说不是她做的,就够了。
“是我做的又如何,她这么痛苦,迟早都会死,还不如让我来帮她结束这痛苦,你说呢。”看向慕翎风。
沈清然紧步过来,漫殇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捂着脸,一点都不意外,却也不觉得有何痛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慕伯母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哽咽道。
沈清然跪在慕夫人床前,头埋在慕夫人手上,眼泪簌簌而出。
她昨天还跟慕夫人在说话,今日便被漫殇所害,慕府怎么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漫殇,你先是害死慕伯伯,接着又害死慕伯母,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害死翎风哥哥啊!”沈清然感到,夹着怒意。
怎么能这么做,好狠的心啊!没想到你留在慕府是为了这么做,如果不是慕伯伯跟慕伯母,你可能早就亡在街头了。
怎么说,慕府也是你唯一的归宿,如果你想要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了,为什么要……
慕翎风拔出许松腰间的剑,指向漫殇,掩住眼中那股痛意。
“漫殇,从今日起,别让我再看到你,给我,滚出慕府。”低沉道。
沈清然起身,眼里满是血红色血丝,看着漫殇,满脸怒意与痛意。
沈清然看向慕翎风,抓着慕翎风的手,刺向漫殇,漫殇微颤,看着这把剑刺在自己肩上的剑,却笑了笑。
慕翎风双眸睁大,眉头紧蹙,看着漫殇,欲开口,却又咽了回去。
漫殇却不在意笑了笑,如此甚好,反正他也不欠她什么,回头这能让他高兴,那便尽管来。
沈清然看着漫殇这般模样,心中甚是不得意,脸皱成一团,一股怒意,稍微用力,剑便刺的更深了。
“殇……”慕翎风看向沈清然,松开手。
漫殇直直看着沈清然,眼里似在说,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一切都如你意了。
紧紧抓住锋利的剑,忍住痛意,将剑拔了出来,手上不知是划破流的血还是伤口处的血。
咳咳,看着他们,再撇过头看向慕夫人,只有说不尽的笑意。
沈清然一把抢过剑,剑锋划破漫殇的手,轻声‘呲’了一声。
“漫殇,我要你为慕伯伯跟慕伯母一起陪葬。”沈清然喊道。
挥剑便向漫殇刺来,漫殇闭上双眸,静静等着这迟来的痛意,往日回忆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翎……翎风哥哥,为什么?”看向慕翎风,不解,她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放过她。
慕翎风抓住沈清然的手,止住,漫殇缓缓睁开眼,一股嘲讽的意味,怎么,舍不得下手。
还是没那个胆子,看向慕翎风,动手啊!你不是恨我吗,我这么做,你该伤心才对,为什么要拦着她。
既然恨她,还不如一了百了,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了,这样,也就不用再增恨意了,不过,是她做的,她也承认了。
“慕翎风,你为什么要拦着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还是,你下不去手。”漫殇缓缓道,夹杂着讽刺的意味。
慕翎风看着漫殇,嘴角微微**,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做。
“你听清楚了,自从我到慕府以来,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整天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我受够了。”愤愤道。
还有这两个老家伙,自以为给她些首饰就能满足她了吗,简直做梦,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她。
每天为他们端茶送水,可是,换来的是什么,还不是一个丫鬟,如果让她自由点还好,可没有。
在慕府,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过着。
“今天,终于让我把他们都杀了,这下,再也没有人能够指使我了,”仰天大笑。
慕翎风挥掌,却没下去手,握紧拳,狠狠放了下去,一旁沈清然便一手用力甩向漫殇,漫殇只觉脑中一股眩晕,倒向一旁,嘴角流出丝血。
扶着墙,嘴角一抹轻蔑笑意,拭去嘴角的血。
“漫殇,我这一巴掌是替慕伯母打的,她对你这么好,你却将她视做仇人般。”语气里满是恨意。
“好了,清然,别说了。”慕翎风发生喝道。
看向漫殇,闭上双眸,掩不住的痛意,缓缓开口道,“你给我离开慕府,以后,不准你再踏进慕府一步,你与我,慕府再无任何关系。”
“翎风哥哥,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放她走。”不解。
“她早就不是慕府的丫鬟了。”卖身契都已归还给她。
漫殇缓缓直起身,扶着墙,哼笑,踉踉跄跄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话。
“慕翎风,是你要放过我的,我可不会感激你。”
他撑住床柱,微微垂着头,犹如万箭穿心般,心千疮百孔。
留不住任何飘过的事物,抬头,看着**冷冰冰的人儿,百感交陈,险些跌下,沈清然跟许松连忙扶住他。
“少爷……”扶他坐好。
“翎风哥哥,你可不能有什么事,不然清然该怎么办啊!如果清然要知道漫殇是那样的人,一定会让慕伯伯慕伯母把她赶出慕府的。”盈泪,哽咽道。
看着慕翎风,微微低下头,脸上夹杂着悔恨跟愤愤的怒意。
如果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她一定会在慕伯母房里守着,不会让漫殇踏进半步的,这样,慕伯母也就不会……
她还有好多话想跟慕伯母说,可是,现在都没机会了,她早已将慕伯伯慕伯母视做自己娘亲一样。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再也听不到慕伯母的声音了,再也不能和她畅谈了。
慕翎风微微抬起头,看着慕夫人,眼里缓缓落下两行泪,娘,都是孩儿对不住你。
禁不住跪在地上。
许松眼里也是无奈,带着不舍,谁能想到漫殇会这么做,事情又怎会发展成这样。
沈清然也跪在他身旁,看着慕夫人,眼泪簌簌落下。
“慕伯母、清、清然还有好多想跟你说。”可是,你却这么走了,清然实在舍不得啊!
小燕和管家站在后面,拭去落下的泪珠。
此时漫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缓走出慕府,踏出慕府,不禁回头望了一眼,这是她最后一次看慕府二字了。
慕翎风,以后,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要恨就恨吧。
扶着墙,缓缓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能走到哪算哪吧。
“堡主,这几日在安阳玩的可欢。”秋言笑道。
秋言一手拿着孩童玩的拨浪鼓,一手拿着糖人,吃的津津有味,双眸弯成月牙般。
花羽瑶无奈笑了笑,轻轻划过秋言鼻翼:“这你也好意思说,玩的最欢的就是你了。”看到新奇的玩意儿便凑上去。
也不知是谁说陪她慢慢走,结果,就跟个孩童一样,管不住,总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去。
秋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也不是故意的,安阳跟花堡可不一样,花堡是她的家,她可以随意。
但是安阳可就不一样了,安阳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堡主,你不是说要登门拜访下慕公子吗,那我们何时去?”缓缓道。
花羽瑶摆摆手,不着急,过几日再去也不迟,庙在人自在。
“暂时先不去打扰慕公子,先把手上的琉璃幻草制成药丸再去也不迟。”语气里没有丝毫着急,一脸平淡。
这琉璃幻草可是很名贵的草,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它,而琉璃国却不必担心,因为他们护卫森严。
本想着把琉璃幻草带回去,可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制成药丸好些,不用那么麻烦,也省的被人盯上。
“我们先回客栈吧。”
秋言点点头。
二人回身便往客栈走去,不经意间却督到角落坐着一人。
“堡主,你看。”看向角落那人。
花羽瑶顺着秋言的目光看过去,便走了过去,花羽瑶俯下身,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有些担心。
漫殇摇了摇头,强撑着起身,缓缓道,“我没事,”语气里带着一丝强撑之意。
“可是你都受伤了。”秋言看着她的伤口。
“这点小伤,无碍。”呼吸略显沉重。
扶着墙直直走去,秋言本想上前,被花羽瑶拦住,既然她不需要她们的帮忙,想必也有其原因。
就不用去妨碍了,花羽瑶和秋言转身回了客栈。
漫殇来到一间小店,买了一壶酒,便走了出去,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瘫坐在石阶上,靠着墙。
看着自己的伤口,拿起酒坛,往伤口倒去,闭上双眸,小脸微皱。
世人都说,借酒消愁,可是怎知,借酒消愁愁更愁,不过是醉后暂时忘却一切,待酒醒,便又如昨日一样。
天空下起细雨,漫殇睁开双眸,望着天空,细雨落入她眼中,这难道是老天也在嘲笑她吗,还是在为她感到可笑。
漫殇放下酒坛,起身,雨愈来愈大,落在她伤口上,泛着隐隐的痛,可是,再怎么痛,也敌不过心痛。
发丝紧贴着衣裳跟她的脸颊,伤口处的血丝已被雨水冲匀,衣裳粘着伤口,她却察觉不到一丝痛意。
扶着墙,缓缓走着,集市上的人们早已因为大雨而散去,无一人,她的心便如同此时的市集一样,空落落的。
她已分不清脸上流的是泪还是雨水。
渐渐的,也不知走了多久,身体愈发无力,仍迈着沉重的步伐,眼前的视线也愈发模糊,垂眸,强撑着,一步一步挪着,脑中一阵昏暗,身影缓缓倒在雨中。
此时衙门内,刘大人本想去锦州,但是,却被万婪言拦住了,现在总督卫已经盯上刘大人了。
倘若此时去锦州,定是对刘大人不利,莫过于在总督卫眼前放了一颗碍眼的钉子,而总督卫势必要除去这颗眼中钉。
来了之所以不杀刘大人,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给刘大人一个警告,现在刘大人手中没有证据,所以,暂时不会动手。
但是,此时去锦州未免太快,等几天总督卫的警惕心懈怠一些,再去也不迟,而且,动作不能太大,以免引起总督卫的察觉。
“那万公子,本官现在该怎么做?”当时只想着赶紧查出他的罪行。
不过听万婪言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
“大人,您先看看洛阳的情况,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何时去锦州,对了,您唤我婪言便好。”笑道。
整天万公子万公子的叫,听着也有些不习惯,未免有些生疏,而且,刘大人是官员,他也不好意思让刘大人这么叫。
刘大人点点头,那就先按他说的做。
虽不知万婪言是何人,为何要帮他,不过,他一身正气,这点倒是让他舒心了些,若在朝廷,定是个好官。
“万……婪言,你如此为百姓着想,不如我向皇上推荐你,如何?”可不能错过如此良才。
“大人,我习惯了浪**,不习惯被拘束的感觉,朝廷对我来说,实在无趣的很,不适合我。”上早朝,光想想,便觉得不得意。
整日在耳边唠叨,这他可受不了。
刘大人无奈笑了笑,也罢,既然不想,那他也不强人所难。
“大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几日我会在暗中保护你。”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好,你且先去吧。”倒也不慌,看着万婪言的身影,心中一股舒意。
万婪言转身走了出去,刘大人反手背后,微微点了点头。
回到客栈,看了看旁边几间房,都关着门,饭菜也都还放在门口,看来,还未出门。
万婪言前脚刚进门,一间房的门便开了,顺道望了过去,那人看了万婪言一眼,端起饭菜便进了门。
他佯装无事般,也进了门,这眼神,似乎要把他吃了一样,他也没做什么啊!不用这么凶吧,真是吓到他了。
躺在**,似乎听到隔壁传来传来打斗的声音,他无奈摇了摇头,一言不合就动手,怎么说也是兄弟,有话好好说不就行了。
也不知漫殇现在怎么样了,不过,他暂时还回不去,只能等刘大人去锦州后,他才能回去。
此时慕府内,再次挂起白绫,灵堂内放着慕老爷与慕夫人的墓牌,慕夫人冷冰冰的躺在棺材内。
慕翎风直直跪在棺材前,头上绑着白绫丝带,空洞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墓牌,此时却再也流不下一滴泪。
沈清然欲起身,膝盖一阵酸痛,在小燕的搀扶下,方才起来。
看着天,已经晚了,翎风哥哥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她才跪了半个时辰便已受不了,翎风哥哥这样下去,怎么行。
揉着膝盖,缓缓走到慕翎风身旁,缓缓道,“翎风哥哥,你跪了这么久了,先起来吧。”这样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慕翎风不语,只是看着前面,管家叹了叹,便也走了过来,劝着他。
“是啊!少爷,如果老爷夫人在的话,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你就当为了他们,先起来吧。”语气里充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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