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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沮乌山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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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内遍植杏树,此时也正值杏花盛开,花色红白相间,如霞似锦,烂漫无比。

在绕过了几条金桥,一片园圃后,陈珩也终在一座临水的华美高阁前停下。

此处风景甚佳,推窗便可见簇簇杏花如荼如火,春景妍媚。

而新绿池塘中有红鲤翻波、灵龟戏水,每有清风徐吹,便令人神爽,如饮甘泉。

此时在示意那几个引路至此的女侍自行退去后,陈珩便缓步入高阁,随意选了一间静室入内坐定。

而想起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幕,盘坐蒲团上的陈珩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也是若有所思。

吕融、阴无忌、周伏伽……

在二十余位齐聚应稷川的丹元真人当中,只有这三位带给陈珩的感触尤为不同。

一个如血海滔滔,一个似星流飘滭,另一个则像剑芒刚锐。

在陈珩的预想里,最后能同他争斗丹元魁首的,应也就是这三位了,或还要再加上一个尚在路途中的先天魔宗余黄裳。

而阴无忌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力挫了余黄裳。

那这一位……

陈珩伸手入袖,将金蝉握定在手,一股细腻沁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仿佛能叫人心气一舒,脑中昏沉尽去。

“倒是好一桩造化啊,阴无忌,还有吕融……”

陈珩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而他这一番静坐修持也未过多久,只是几炷香的功夫,屋外便传来叫门声音。

陈珩走出一看,只见是一个身着九宫八卦道袍,脚踏芒鞋的少年道人立在楼外,在他肩头处,还蹲着一个三寸大小,须发皆白的驼背小老头,

老者腰间挂着一只黄澄澄的酒葫芦,只是一靠近,便也有股浓烈酒气在汹汹冲鼻。

见陈珩出面相迎,那道装少年和他肩头的老叟都是笑了起来。

这不是太符宫俞郯和符参老祖,又能够是谁?

“好小子,好威风!你不知晓,你同那阴无忌对掌时候,我正与真武天的齐尚在远处旁观,你那般声势,我可是清清楚楚看在了眼中!”

符参老祖眉笑眼开:

“所谓气压群儿凛、蛟龙不世出!

通烜道君真是收了个好徒儿,玉宸也真是有个好真人!”

“老祖谬赞了。”陈珩谦逊道。

而见符参老祖和陈珩一番攀谈过后,俞郯这才上前,认认真真施了一礼,道:

“自甘琉药园一别后,许久未见了,陈师兄风采更胜往日,真是好道法神通!”

陈珩看他一眼,道:

“俞师弟修道进境可分毫不差,我观你已是摄取五精境界已毕,将要凝结先天金汞了?”

听得陈珩这句夸赞,俞郯立时也是眉笑眼开,道:

“陈师兄好眼力!实话说来,若不是派里压了我几年,叫我先好生研习符箓一道,我这道行还能再快些许呢。”

符参老祖瞥一瞥嘴,劝道:

“再快些许又能如何,你小子能结个几品丹出来?就算结丹,你能下场丹元大会吗?

虽说太符宫数遍了门中上下,也只是堪堪凑出了三个金丹来,与其他大派远比不得,但你一个新成丹的,拿头去跟他们比?”

俞郯摸摸脑袋,倒是未反驳这话。

而将这两位请入房中,在说了一番闲话后,因顺着俞郯欲习剑的事,得悉陈珩已是自创了一门名为龙虎金衣的中乘道术,符参老祖也是微讶。

“此术若欲彻底臻至上乘之属,怕是要待我成就元神了,而想脱胎化作神通,那更是返虚乃至纯阳的事了。”

陈珩先是略答了一句,尔后又看向俞郯:

“俞师弟真欲习剑?”

“自然,自然。”俞郯先是一怔,旋即点头。

陈珩略一沉吟,便将一枚小玉符递了过去:

“实不相瞒,我还曾生有过自创一部剑典的心思,因是碍于功行境界不足,才未真正下手。

这符中乃是我对剑道的些许浅薄感悟,同时亦可做传讯之用,倘使俞师弟不嫌弃我境界低微,习剑时候若有不解,你我可一并讨究。”

“陈师兄太客气了,这怎当得?”

俞郯大喜,小心接过。

尔后这位想上一想,在瞥了眼符参老祖后,也是飞快道:

“陈师兄,裴芷主修的是四十九上清真箓中的形一神万符,尤以神魂变化见长!

她还精通御气游元符、呼景列曜符,能跑能打,很不好对付!”

“……”

符参老祖拿着酒壶的手僵在半空,过得片刻,他才耸肩道:

“你便不怕被裴芷打死?”

“寻常时候,她也没少欺压我……”俞郯咽了口唾沫:“不过此事几个老牌金丹都知晓,应不算何等秘密罢?”

“这可不好说,老夫并不会为你小子隐瞒!”

符参老祖怪笑一声,而在又扯了几句闲话后,这位也是连连催促,要带陈珩去见一个人。

俞郯魂不守舍的跟在后头,在将出了灵峰时候,符参老祖忽跳至陈珩肩头,对俞郯摆手道:

“前番带你去见沮乌山人时,他说你现在气数未成,看不出什么来,既然如此,你便不必再跟着去了。”

“老祖,那我现在去何处?”俞郯转过神来,问了句。

“只要莫去那些合欢女修的闺阁便行,你刚入手龙轮勾曲符,气血未定,这具身子骨,可还受不起折腾。”

在将俞郯说得面皮泛红、羞惭无地后,符参也是指定一个方位,叫陈珩朝那处行去。

“沮乌山人?”

陈珩在将剑光纵起时候,也疑惑道。

“这位来头可不简单,我也是因当年机缘巧合下帮他一回大忙,这位才愿出面,我今番前来,便是特意带你去见他。”

在说到沮乌山人时候,符参老祖也是收敛了面上笑意,神色难得郑重,叹口气道:

“他曾同大衍金鼎有过牵扯,虽后来又被其所弃,但身上的玄异多少还是留了些在。

如今这位已是形势不大好了,就算不动用神通,躯壳亦是如一个破布口袋般,里内命元不断在往外漏。

我曾请好友北极老仙看过,他断定这位活不过五千载了,神仙都难救,而五千载光阴虽对寻常修士而言是极漫长的光景,可沮乌山人曾与大衍金鼎是——”

符参老祖说到这时也是止不住摇头,声音停下。

大衍金鼎——

陈珩脑中回想一转,他似是在某处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又莫名难回忆起来。

这于一个金丹真人而言,着实是匪夷所思之事。

那思来想去。

唯一合乎情理的,便也是“知见障碍”了……

……

在此世的仙宗大派间,通常都流传着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便在门下弟子在成就元神之前,大抵不会告知他们仙业之上的种种,以免因此产生知见障碍,从而误了道途。

而弟子纵然是一时知晓,事后宗门长者也当视情形而论,施法将那段记忆掩去。

或是更方便些,直接将仙业之上种种的施以道禁,种入门下弟子心田,这样便是一时听闻入耳,在道禁影响下也将很快忘却。

“你想必是在某部道书中听得了大衍金鼎名字,但因‘知见障碍’缘故,才一时记不起。

此事无妨,待得元神成就后,以你身份自会有人一一告知你。”

符参老祖见陈珩微微皱眉,心下也是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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