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被人欺负的可怜炮灰六十五(1/1)
学生们刚把书放下,丫丫就抱着一本《海底的秘密》跑过来,仰着小脸拽住最前面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衣角:“哥哥,你知道海底有没有会发光的小鱼呀?林老师说它们像星星掉在了海里。”男生被问得一愣,随即蹲下身,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画满海洋生物的笔记本:“我知道!你看,这是我画的安康鱼,它的头顶有个小灯笼,能在黑漆漆的海底照路呢。”丫丫眼睛瞬间亮了,拉着男生就往亲子阅读区跑,嘴里还喊着:“毛豆,快来看!有哥哥给我们讲海底的故事啦!”
苏晓看着闹作一团的孩子们,笑着对林溪说:“这些学生都是班里爱读书的,听说要来书屋,前几天特意整理了自己的书,还准备了小故事。”林溪点点头,目光落在学生们带来的书箱上——里面不仅有最新的儿童科幻小说,还有好几套带拼音的经典名着,甚至有一本精装的《昆虫图鉴》,封面上的蝴蝶翅膀泛着细碎的光泽,和“自然角”里刚破茧的菜粉蝶一模一样。
正说着,赵爷爷推着小推车来了,车上除了新收的南瓜种子,还放着一摞用蓝布包着的旧本子。“林老师、苏老师,快来看看我找着啥了!”赵爷爷掀开蓝布,里面是十几本泛黄的作文本,封面上用红墨水写着“1985级”“1986级”。“这是我以前教学生写的作文,里面有好多孩子写的山里故事,想着给书屋添点不一样的‘书’。”赵爷爷拿起一本,翻开其中一页,“你看这篇《我的向日葵》,是当年班里一个小姑娘写的,说要种满山坡的向日葵,让过路的人都能看见太阳的样子。”
苏晓凑过去一看,作文本末尾的署名处,歪歪扭扭写着“王秀兰”三个字。她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去年收到的旧相册——那是一位老奶奶捐的,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姑娘蹲在向日葵田里,手里举着一朵比脸还大的花。“赵爷爷,您说的是不是这位奶奶?”苏晓指着照片,赵爷爷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就是她!当年她可是班里最爱提问的孩子,没想到现在还记着向日葵的事。”
林溪把作文本和相册放在记忆馆的玻璃柜里,旁边贴了张纸条:“1985年的向日葵与2024年的回忆”。刚贴好,就有游客凑过来翻看,其中一个穿碎花裙的阿姨看着作文本,眼圈忽然红了:“这是我妈妈写的作文!她总跟我说,小时候赵老师夸她作文写得好,还帮她在院子里种了向日葵。”阿姨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ret的照片——照片里,白发苍苍的王秀兰奶奶蹲在一片向日葵田里,笑容和照片里的小姑娘一模一样。“我这就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来看看当年的作文本。”阿姨说着,声音里满是激动。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书屋,亲子阅读区里,县城中学的学生们正轮流给孩子们讲故事。戴眼镜的男生讲《海底的秘密》时,还拿出了自己做的简易潜望镜,让孩子们透过镜片“看海底”;扎马尾的女生讲《格林童话》时,学着苏晓的样子,带着孩子们把故事里的小矮人画成了山里的小石头;最旁边的男生则讲起了自己爷爷的故事——爷爷是个老木匠,小时候总用木头给村里的孩子做小玩具,就像书里的魔法爷爷一样。
毛豆听得入了迷,等男生讲完,他赶紧从兜里掏出小本子,把“木头小玩具”几个字记下来,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木马。“哥哥,我爸爸也是木匠,他在城里打工,过年回来会给我做小火车。”毛豆仰着小脸说,男生摸了摸他的头:“那下次你可以把小火车带来,我们一起给它写个故事好不好?”毛豆用力点头,把小本子紧紧揣在怀里,好像揣着一个珍贵的约定。
傍晚的时候,王秀兰奶奶真的来了,还带来了一袋自己炒的葵花籽。她走进记忆馆,看到玻璃柜里的作文本,手都有些发抖。“这真是我当年的本子,你看这里,我还画了个小太阳。”奶奶指着作文本上的涂鸦,眼眶泛红,“赵老师,谢谢您还留着这些,我以为早就丢了。”赵爷爷笑着说:“这些都是山里的宝贝,丢不得。当年你说要种满山坡的向日葵,现在咱们书屋的‘自然角’也有,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林溪给奶奶泡了杯菊花茶,奶奶喝着茶,给孩子们讲起了当年的事:“那时候没有这么多书,赵老师就把自己的书借给我们看,还带着我们在山坡上背书。有一次下大雨,赵老师把自己的雨衣给了我,自己淋得浑身湿透,还笑着说‘书没湿就好’。”孩子们围在奶奶身边,听得安安静静,丫丫还掏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奶奶眼角的泪:“奶奶,以后我们把您的故事写进书里,这样大家都能知道赵爷爷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县城中学的学生们要回去了,临走前,他们和孩子们一起在“自然角”种了几株新的向日葵,还在花苗旁边立了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友谊花田”。戴眼镜的男生对林溪说:“老师,我们以后每个月都来,不仅捐书,还帮孩子们辅导作业,把城里的故事讲给他们听。”林溪点点头,看着他们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温暖——就像向日葵的花盘总会朝着太阳,这些年轻的身影,也带着光,朝着山里的孩子们走来。
五月的雨来得温柔,不像七月那样急。一天下午,林溪正在整理李萌寄来的新书,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个背着画板的姑娘,正举着画笔在画“自然角”的太阳花。“请问,这里是山里的小书屋吗?”姑娘转过身,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我叫陈艺,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听说这里有个绘画展,想来看看,还想帮孩子们画画。”
林溪赶紧把她迎进来,刚走到记忆馆,陈艺就被玻璃柜里的老物件吸引了——李奶奶的针线包、王秀兰奶奶的作文本、赵爷爷的旧教案,每一件都让她驻足许久。“这些物件都好有故事,”陈艺拿起画笔,在速写本上快速勾勒,“我想把它们画下来,做成一本绘本,叫《山里的记忆》。”林溪笑着说:“那太好了!孩子们肯定喜欢,我还可以帮你收集更多故事。”
自那以后,陈艺每天都会来书屋,上午帮孩子们画画,下午就背着画板去山里写生——画清晨的露珠、傍晚的炊烟、山坡上的野花,还有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的身影。丫丫最喜欢看陈艺画画,每天都拿着自己的画本跟在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画“自然角”的斑鸠。有一次,丫丫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斑鸠,陈艺看了,不仅没笑,还在旁边添了几朵牵牛花:“你看,斑鸠站在花架上,是不是更漂亮了?”丫丫点点头,拿着画本跑去找林溪,兴奋地说:“林老师,我以后也要当画家,把书屋画成全世界最美的地方!”
六月初,陈艺的绘本初稿完成了,她把绘本拿给孩子们看,里面不仅有老物件的故事,还有孩子们在书屋的日常——毛豆记笔记的样子、丫丫追斑鸠的样子、赵爷爷讲故事的样子,每一页都充满了温暖。“我们可以把绘本印出来,放在书屋的书架上,让更多人看到。”陈艺说,林溪立刻点头,还提议让孩子们在绘本后面写自己的小故事,做成一本“集体绘本”。
孩子们听了,都兴奋地拿起笔,毛豆写了《我的小火车》,丫丫写了《斑鸠的早餐》,就连平时不爱说话的小宇,也画了一幅《书屋的夜晚》,画面里,书架上的书变成了星星,照亮了整个屋子。陈艺把孩子们的作品贴在绘本后面,还在封面上写了一行字:“献给山里的小书屋,和所有爱这里的人。”
六月中旬,县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来了,不仅带来了一批新的儿童读物,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要在书屋设立“流动图书站”,以后每个月都会来更新书籍,还会组织城里的孩子来和山里的孩子开展“手拉手”活动。林溪听了,激动地说:“这真是太好了!孩子们以后能读到更多书,还能认识新朋友。”
工作人员在书架上贴了“流动图书站”的牌子,还教孩子们怎么登记借书、还书。毛豆第一个借了一本《木匠的故事》,他说要带回家给爸爸看,让爸爸也学学书里的新手艺;丫丫借了一本《花的秘密》,想知道“自然角”的向日葵什么时候能开花;小宇则借了一本《星空图鉴》,说要在晚上和赵爷爷一起看星星,找书里说的北斗七星。
七月初,城里的“手拉手”小伙伴来了,他们不仅带来了书籍和文具,还带来了自己做的小礼物——有的是手工折纸,有的是绘画作品,还有的是写满祝福的卡片。山里的孩子们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毛豆送了自己画的小火车,丫丫送了自己做的牵牛花书签,小宇则送了一颗自己捡的鹅卵石,上面画着小小的书屋。
两个地方的孩子们很快就熟悉起来,一起在“自然角”浇水,一起在亲子阅读区读书,一起在记忆馆听老人们讲故事。城里的孩子第一次见到向日葵,兴奋地围着花苗转;山里的孩子第一次见到绘本里的立体书,惊讶地叫出了声。傍晚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在院子里放起了纸船,纸船上写着各自的愿望——“我想让书屋有更多书”“我想和山里的小伙伴永远做朋友”“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山里的小书屋”。
七月中旬,陈艺的绘本印出来了,林溪把绘本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每天都有很多人翻看。有一天,一位来旅游的阿姨看了绘本,感动地说:“我也是山里长大的,小时候也有一个像这样的小书屋,可惜后来拆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么温暖的地方,我要把绘本买回去,给我的孩子看,让他知道山里的孩子有多幸福。”
八月初,向日葵开花了,“自然角”里一片金黄,像撒了一地的阳光。林溪和苏晓带着孩子们,把向日葵的种子收集起来,装在小袋子里,送给来书屋的每一个人——游客、捐赠者、志愿者,还有城里的“手拉手”小伙伴。“这是我们自己种的向日葵种子,”丫丫对每一个收到种子的人说,“把它种在土里,明年就能长出向日葵,就像我们的书屋一样,永远朝着太阳。”
八月中旬,李萌放假了,她从北京赶来,还带来了自己的同学们。“我们成立了‘山涧书声’志愿者小队,以后每个假期都会来这里,帮孩子们辅导功课、讲故事、拍照片。”李萌说,她的同学们还带来了一台投影仪,晚上的时候,在院子里给孩子们放起了电影——《海蒂和爷爷》,画面里的阿尔卑斯山,和山里的风景一模一样,孩子们看得入了迷,连手里的葵花籽都忘了吃。
电影放完后,李萌的同学拿出吉他,弹起了轻快的曲子,苏晓带着孩子们唱起了自己写的诗歌:“向日葵朝着太阳笑,我们朝着书本笑,山涧的书声飘呀飘,飘到远方去问好……”歌声在山里回荡,赵爷爷坐在一旁,轻轻跟着哼唱,眼角泛着泪光;林溪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忽然想起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只是来守护一个小书屋,却没想到,这里渐渐变成了一个大家庭,有老有少,有来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