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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百草堂之枸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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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钱多多骑着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几个大木箱,正朝着百草堂赶来。王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马蹄声踏过青石板,溅起细碎的水花。钱多多翻身下马时,藏青色的绸缎马褂已被雨丝打湿,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指着身后的马车笑道:“王药师,可算赶上了!福建那边雨停得早,我连夜装车赶路,总算没误了你的事。”

王宁快步上前,掀开马车里的木箱。一股浓郁的枸橼香扑面而来,箱里码着整齐的新鲜枸橼,果皮呈鲜亮的柠檬黄,表面虽有些粗糙纹路,却透着饱满的光泽——这是刚从树上摘下不久的鲜果,比晒干的切片药性更足。“好果子!”王宁拿起一个枸橼,指尖能感受到果皮的韧劲,“多多,这次又麻烦你了。”

“咱们是老交情,说这些干啥!”钱多多拍了拍王宁的肩膀,目光扫过药铺门口的空碗,“我刚才过来时,听村民说你熬枸橼汤免费给大家喝?这主意好,既让大家尝了药性,又能破了那些造谣的嘴。”

两人正说着,济世堂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孙玉国领着郑钦文走了过来。他穿着件浆洗得发亮的蓝绸长袍,手里的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画着的“济世救人”四字格外扎眼。“哟,钱老板来了?这枸橼看着倒是光鲜,就是不知道药性怎么样。”孙玉国皮笑肉不笑地说,眼神扫过木箱里的枸橼,“我听说王药师用这果子治好了不少人,不如让我也开开眼,看看这普通果子怎么当药使?”

王宁知道孙玉国是来挑事的,却也不恼,拿起一个新鲜枸橼,对围观的村民说:“大家看,这枸橼果皮厚实,香气浓郁,这是因为它生长在温暖湿润、土壤疏松的地方,积累的精油和有效成分多。咱们把它切片晒干,既能入药煎服,也能泡水喝,对付这雨天的痰湿肝郁,效果最好。”他说着,用小刀切下一片鲜果,递给身边的陈大叔,“陈大叔,您刚喝了汤,再尝尝这鲜果,看看是不是一个味儿。”

陈大叔接过尝了尝,点头道:“是这个清香味儿,就是多了点果酸,很清爽!”

孙玉国见村民们都认同,心里不服气,又道:“可别是看着好,内里是坏的吧?有些果子看着光鲜,切开里面都烂了,入药可是要出大事的!”

钱多多听了这话,当即拿起一个枸橼,当众切开:“孙老板这话就不对了!我钱多多做药材生意这么多年,从不卖次品。大家看,这果肉饱满,没有一点烂的地方,要是有假,我愿意十倍赔偿!”

村民们凑过来一看,果然如钱多多所说,果肉新鲜多汁,顿时响起一片称赞声。孙玉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悻悻地说:“就算这果子是好的,也未必能治所有人的病,别到时候治不好,反倒怪药材不行。”说完,便带着郑钦文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孙玉国的背影,钱多多撇了撇嘴:“这孙玉国,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王药师,你放心,以后我保证按时给你送枸橼,绝不让他钻了空子。”

王宁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孙玉国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接下来的几天,百草堂的生意越来越好,来抓枸橼药的村民络绎不绝,王雪和张娜忙得脚不沾地,林婉儿也时常来帮忙坐诊,讲解枸橼的用法。可王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知道,孙玉国一定还在盘算着什么。

果然,没过几天,郑钦文就揣着孙玉国给的碎银子,磨磨蹭蹭挪到了百草堂门口。那时日头已过了正午,雨彻底停了,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蓝天,可郑钦文脸上却没半点亮堂气,反倒皱着眉,故意把脚步放得沉,每走一步都带着“虚弱”的架势——孙玉国交代了,得装得像些,最好能挑出王宁用药的错处,让村民们彻底不信这枸橼能治病。

药铺里,王宁正坐在诊桌前分拣新到的枸橼鲜果。钱多多送来的这批果子品相极好,他正用小刀仔细削去果皮,准备切成薄片晒干。指尖沾着的枸橼精油散着清香气,混着药柜里的陈皮味,让整个药铺都透着股清爽。听见脚步声,王宁抬头,见是郑钦文,眼神没多停留,只温和地问:“这位小哥,是哪里不舒服?”

郑钦文赶紧捂住胸口,咳了两声——为了装得像,他早上特意喝了碗凉水,此刻喉咙确实有些发紧。“大夫,我、我这几天胸口闷得慌,夜里躺不下,还总爱发脾气,一点小事就想跟人吵……”他故意压低声音,装作气弱的样子,眼神却偷偷瞟着诊桌后的药柜,想看看王宁会不会随便抓药糊弄。

王宁伸出手,三指搭在他腕间。指腹触到郑钦文的脉搏,只一瞬便皱了皱眉——这脉象平稳有力,哪有半分痰湿郁结的滑濡感?倒是因为紧张,脉搏跳得比寻常快些。他心里有了数,却没点破,只收回手,缓缓道:“小哥这脉,看着像是痰湿堵了肺腑,肝气也郁着,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郑钦文泛红的耳根上,“你这症状来得急,倒不像积了几天的样子。”

郑钦文心里一慌,赶紧别过脸,假装咳嗽掩饰:“是、是昨天夜里突然加重的!大夫,您快给我开点药吧,再这么下去,我都没法干活了。”

王宁没再多问,转身走向药柜,从新晒的枸橼切片里抓了些,又添了陈皮、茯苓,仔细包成三包。“这药每日煎一副,早晚各一次,喝的时候趁热。”他把药包递过去,又叮嘱,“你要是觉得口苦,可以加两块冰糖,不影响药性。另外,这几日别吃生冷的,也别总闷在屋里,傍晚去河边散散步,对疏肝气有好处。”

郑钦文捏着药包,指尖能摸到里面枸橼切片的粗糙感,心里犯嘀咕:就这么点药?真能治病?可面上不敢表露,只含糊地应了声,揣着药包匆匆走了——得赶紧把药拿回去给孙玉国看,至于喝不喝,还得听孙玉国的。

回到济世堂,孙玉国正坐在柜台后算账,见他回来,立刻放下算盘:“怎么样?王宁给你开了什么药?有没有看出破绽?”

郑钦文把药包递过去,一脸犹豫:“他就开了枸橼、陈皮和茯苓,还说我脉象不像积了几天的症状……孙老板,要不这药我别喝了?万一真喝好了,咱们这戏不就白演了?”

孙玉国拆开药包,拿起一片枸橼闻了闻,眉头拧得更紧——这枸橼香气醇厚,确实是上等品相。他眼珠一转,冷笑一声:“喝!怎么不喝?你就按他说的煎药,要是喝了没效果,咱们就去镇上喊冤,说他医术不精,拿假药糊弄人!要是真有效果……”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那就说明这枸橼确实有点用,咱们正好进一批,卖个高价!”

郑钦文没办法,只好拿着药回家。当晚就按王宁的说法,把药煎了喝。入口时带着点枸橼的酸香,咽下去后,胸口竟真的松快了些——他这几天为了装病,总故意憋着气,此刻倒像是堵在心里的石头被挪开了。

连着喝了两天,郑钦文发现自己不仅胸口不闷了,连之前因为紧张睡不着的毛病都好了。夜里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王宁明明看出他脉象不对,却没戳穿,还认真给开了药,反观孙玉国,满脑子都是算计,连村民的健康都不顾。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愧又怕,尤其是想到之前跟着刘二狗一起散布谣言,更是坐不住了。

第三天一早,郑钦文没去济世堂,反倒揣着剩下的药包,去了李阿婆家。李阿婆正坐在院子里晒衣服,见他来,有些惊讶:“你不是济世堂的小伙计吗?来我家干啥?”

郑钦文红着脸,把药包递过去,声音压得很低:“阿婆,我、我对不起大家……之前刘二狗说枸橼不能治病,是孙老板让我们造谣的。我前几天装病去百草堂抓药,王大夫明明看出我没大病,还认真给我开药,我喝了两天,真的舒服多了……”

他话没说完,院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陈大叔,他正好来给李阿婆送刚蒸好的米糕。听见郑钦文的话,陈大叔停下脚步,脸色沉了下来:“好啊!孙玉国竟然干这种缺德事!我们这就去镇上说清楚,让大家都知道真相!”

郑钦文低着头,攥着衣角,心里又悔又急:“大叔,你们别去找孙老板吵架,我、我去跟他说,让他别再造谣了……”可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是刘二狗在镇上又跟人吵起来了,这次,却是因为枸橼。

刘二狗的吵嚷声从镇口传来时,郑钦文正攥着衣角,满心愧疚地站在李阿婆院里。陈大叔一听那熟悉的蛮横腔调,当即放下米糕:“定是这混小子又在造谣!走,咱们去看看!”

几人赶到镇口时,只见刘二狗正拦着几个要去百草堂抓药的村民,手里举着个皱巴巴的纸包,唾沫横飞地喊:“你们别去上当!王宁那枸橼是假药!我昨儿在他药铺后巷看见,他把烂果子切碎了往药里掺!”

村民们被他说得犹豫不决,有人已经转身要走。就在这时,郑钦文突然冲了上去,一把夺过刘二狗手里的纸包:“你胡说!这根本不是百草堂的枸橼!”他撕开纸包,里面的果子碎片又黑又烂,连半点枸橼的清香都没有,“百草堂的枸橼是钱老板从福建运来的,新鲜透亮,香气足,你这是故意拿烂果子栽赃!”

刘二狗被戳穿,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你、你少胡说!我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什么了?”钱多多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他刚从外地收完药材回来,马车上还堆着几个装枸橼的木箱。他走到刘二狗面前,打开一个木箱,新鲜的枸橼在阳光下泛着柠檬黄的光泽,清香气瞬间散开,“我给百草堂供了五年枸橼,每次都是亲自去福建产区挑的果子,哪来的烂果子?你要是再敢造谣,我就去官府告你污蔑!”

刘二狗被钱多多的气势吓住,往后缩了缩,却还嘴硬:“是孙老板让我这么说的……”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实话,顿时捂住嘴,脸色煞白。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原来是孙玉国在背后搞鬼!”“难怪之前说枸橼不能治病,都是骗人的!”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看向济世堂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愤怒。

就在这时,孙玉国提着长袍,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他刚在药铺里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事情败露,想过来圆场,却正好撞见村民们愤怒的目光。“大家别听刘二狗胡说,这都是他自己的主意,跟我没关系!”

“孙老板,你还想狡辩?”郑钦文上前一步,声音虽轻却很坚定,“前几天你让我装病去百草堂抓药,还让我挑王大夫的错处,这些你都忘了?还有你说的,要是枸橼有用,就进一批卖高价,这些话我都记着呢!”

孙玉国被说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这时,王宁和林婉儿、张阳也赶了过来。张阳手里拿着一本翻旧的《本草纲目》,走到人群中间:“各位乡亲,我是王宁的老友张阳,也是个药师。《本草纲目》里明明白白写着,枸橼‘疏肝理气、和中化痰’,是治痰湿肝郁的良药。前几日我在医馆交流会上也说过,只要对症,寻常药材也能治大病,哪来的真假之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得提醒大家,枸橼性温,阴虚火旺、常口干舌燥的人确实慎用,这是用药的讲究,不是药材的问题。王宁用药向来谨慎,绝不会拿村民的健康当儿戏。”

村民们这才彻底明白,原来是孙玉国为了卖高价药材,故意造谣。有人气愤地说:“以后再也不去济世堂抓药了!”“还是百草堂实在,王药师是真心为我们好!”

孙玉国看着眼前的情景,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看着王宁,声音带着哭腔:“王药师,我错了,我不该造谣,不该贪财……你能不能帮我跟大家求求情?”

王宁走上前,扶起他:“孙老板,行医经商,最重要的是良心。你要是真心悔改,以后踏踏实实地卖好药,乡亲们或许还会原谅你。”

孙玉国重重地点头,羞愧地低下了头。

后来,孙玉国遣散了刘二狗,把济世堂里的高价药材降价处理,又亲自去福建进了一批优质枸橼,学着百草堂的样子,给村民们熬制枸橼汤。虽然一开始还有人不信任,但久而久之,大家见他确实改了,也渐渐接纳了他。

青溪镇的日子又恢复了平和。每到春日,百草堂门口总会摆着一锅熬好的枸橼汤,免费分给过往的村民。王雪跟着父亲学习认药、抓药,发髻上的枸橼香囊换了新的,浅青色的布衫上依旧沾着淡淡的药香。钱多多每次送枸橼来,都会跟王宁在药铺里喝上一杯枸橼茶,聊聊各地的药材行情。林婉儿偶尔还会来青溪镇,有时帮王宁坐诊,有时和他一起去山上采药。

那天傍晚,王宁坐在药铺门口,看着夕阳洒在青石板路上,远处传来村民们的笑声。他拿起一片晒干的枸橼,放在鼻尖闻了闻,清冽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这寻常的枸橼,不仅解了村民的痰湿烦忧,也让青溪镇多了一份温暖的药香,这份香气,会一直飘在青溪镇上,飘在乡亲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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