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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鬼胎种 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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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鬼被击中,身体竟然猛地一滞。

一声尖锐嘶嚎,直接响在我和父亲的脑中。它身上的绿光剧烈的闪烁起来。

我刚刚的的攻击对它有效!

它转过头身,满脸的震惊。

它没有料到,我的一血竟然能对它造成伤害。

我没有细想原因,也许在我成为母巢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就改变了,那口血蕴含了圣子的气息,足以对绿鬼造成伤害。

“爸!跑!快跑!!!”我趁着这间隙,大声的呼喊着。

我的身体因为剧痛软倒下去。

父亲看到了我喷出的那口血消失在空中,看到了我倒在地上,听到了我充满惊恐的警告。

他的眼神瞬间变了。

一股护犊的本能瞬间盖过一切。

“小毅!”

他非但没有跑,反而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几步冲上坡,一把扶起我。

把我挡在后背。

“什么东西?!滚开!别碰我儿子!”他朝着空无一物的荒坟和老树方向怒吼着。

那绿鬼在不远处重新凝聚,身形有些晃动。

它死死地盯着我们父子,尤其是挡在我身前的父亲,那眼中的狂怒化成了绿色铜锈火焰。

它忌惮了。

忌惮刚刚的那一下,忌惮圣子的气息。

“哼……”怨毒的声音再次响在我们的脑海,“垂死挣扎而已,虫卵已深种,你终将成为它的养分……”

“等到孵化之日,我会再来……”

说完,绿鬼猛地一缩,像是被吸回了那棵歪脖子老树里,彻底消失不见了。

周遭刺骨的阴寒缓缓退去。

坟地恢复了死寂,只有风吹荒草的沙沙声,以及我和父亲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小毅……小毅你怎么样?别吓爸!”父亲慌忙转身,扶住我,手指颤抖地擦着我嘴角的血迹,脸色比我还要苍白。

我瘫在他怀里,浑身冰冷,肺里的刮擦感却并未消失。

反而因为刚才那竭尽全力吐出的那口血,变得更明显,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蠕动感。

绿鬼暂时离开了。

它的话却像最毒的冰刺,留在了我的心脏里。

我抬起头,看着父亲写满担忧和后怕的脸,看着这片差点成为我们父子葬身之地的荒坟。

我抓住父亲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爸,你相信我,它只是暂时走了,它还会再回来。”

“帮我想想办法,在我变成怪物之前,把我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来。”

父亲低头看我,瞳孔里倒映着我惨白的脸。

他的眼里没有了质疑,只有相信儿子的决绝。

他虽然不懂什么绿鬼虫卵,可是刚刚的一切,他都经历了。

“信!爸信你!”他声音哑得厉害,搀扶我的手臂却稳如磐石,“我们走!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父亲半拖半抱地将我弄下山坡,塞进车里。

引擎发出一声嘶吼,车子颠簸的冲上公路,将那片荒坟和歪脖子树远远甩在身后。

后视镜里,父亲的目光不断扫过我,充满了恐惧和焦灼。

回到家,母亲迎了上来,看到我们父子俩魂不附体的样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没事了,小毅累了,需要休息。”父亲强作镇定,把我扶进房间,眼神却不敢与母亲对视。

门一关,隔绝了外界。

他靠在门上,粗重地喘了口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现在怎么办?”他问我,声音压得很低。

“去医院?还是去找道士?”他说出后面那个词时,自己都觉得荒诞,脸上火辣辣的,但是眼神里的急切却是真的。

我虚弱地摇头,肺里的蠕动感一刻不停歇,提醒着我时间的流逝。

“医院没用。他们看不到,只会觉得我疯了。”我抓住他的手腕,“爸…得找‘知道’这种东西的人。”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父亲猛地抹了一把脸,眼神挣扎。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走到角落,打开一个老旧的樟木箱子,从最底下翻出一本纸张发黄的线装书,书页间还夹着几张笔画歪扭的符箓。

“你爷爷…以前村里人都说他懂点这个…”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对爷爷的怀念。

“破四旧的时候,他差点因为这书没了命,后来就再也不提,临死前塞给了我,告诉我或许能够防身。我一直当是个念想…”

他颤抖着翻开书页。

里面是毛笔绘制的各种怪异符号、简陋的山精鬼怪图谱,还有密密麻麻的、晦涩难懂的批注。

大多是些驱赶小精小怪、安宅镇煞的土法子。

我们父子俩就着昏暗的台灯,一页页疯狂地翻找。那些荒诞的图画和文字,此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没有。

没有绿色的鬼。没有身体里孵卵的诅咒。

就在绝望快要将我们吞噬时,我的目光定格在一页极其偏僻的角落。

那里没有图,只有几行蝇头小楷,墨迹都比别处淡,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阴煞附髓,怨毒蚀骨,非寻常物。或曰‘鬼胎种’,以怨为引,以生气为食,寄于五脏,待时破壳……”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父亲也看到了,凑过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辨认

“……其煞畏极阳炽烈之物,畏至亲决死之血…然此皆治标,难除根…根深则…则…”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有一个词勉强可辨:

“……‘焚心’……”

焚心?

什么意思?烧掉心脏?

我和父亲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只看到更深的茫然和恐惧。

就在这时,父亲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又往前翻了几页。

手指点着一处极为复杂,看起来就让人头晕目眩的符箓图案,旁边批注着两个小字:“窥邪”。

。”

朱砂?家里哪有朱砂?

父亲却已经冲了出去,片刻后回来,手里拿着母亲画年画的红色颜料碟,还有一根绣花针。

“这个…行不行?”他声音发颤,眼睛赤红。

死马当活马医。还有什么选择?

我咬牙点头。

父亲用针尖刺破我的指尖,挤出血滴在红颜料里,搅合成一种暗红粘稠的浆液。

他的手指抖得厉害,蘸了那血红的浆,按照书上那扭曲的图案,在我紧闭的眼皮上,无比艰难地勾勒起来。

颜料冰凉粘腻,带着一股血腥气。

最后一笔画完的瞬间,我眼皮下的眼球猛地一阵灼痛,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

“啊!”我痛得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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