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暗夜枪声（2/2）

讨论持续到深夜。楚云飞提供了几条关键建议，既推动了武器发展，又不显得过于超前。临走时，徐英杰神秘地拉住他："楚团长，听说您还懂制药？我们军工部其实也有医药研发需求..."

楚云飞心头一动。如果能借助共产党的资源建立军工医药联合体，对抗战将是巨大助力。但眼下，他必须先解决内部危机。

"改日详谈。"他答应道，"最近部队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徐英杰会意地点头："理解。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雨越下越大。楚云飞回到指挥部时已近午夜，孙铭急匆匆迎上来："团座！赵崇武半小时前悄悄出去了，往西山方向！"

"果然。"楚云飞冷笑，"带两个人，跟我来。"

三人披着蓑衣，冒雨向西山摸去。泥泞的山路异常难行，但楚云飞顾不上这些——他必须亲眼确认赵崇武的选择。如果这位老部下真的背叛，对整个358团的士气将是致命打击。

松林深处隐约有火光闪动。楚云飞示意孙铭等人隐蔽，自己悄无声息地靠近。透过雨幕，他看到赵崇武正和一个穿晋绥军制服的人低声交谈，旁边还站着两个持枪警卫。

"...梁长官的意思很明确。"陌生人说，"只要楚云飞的人头，其余官兵既往不咎，官升一级！"

赵崇武沉默良久，才艰难开口："楚团长...待弟兄们不薄..."

"糊涂！"陌生人厉声呵斥，"他勾结共匪，背叛党国，人人得而诛之！赵营长，想想你的家人还在太原！"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赵崇武心头。他猛地抬头："你们把我家人怎么了？"

"暂时...保护起来了。"陌生人阴森地笑了，"只要赵营长配合，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就能吃上热乎饭。"

楚云飞听得怒火中烧。用家人胁迫，这是最下作的手段！但他必须沉住气，看看赵崇武最终如何抉择。

雨声掩盖了粗重的呼吸声。赵崇武拳头捏紧又松开，最终颓然道："给我24小时...我需要安排..."

"明晚此时，我要楚云飞的项上人头！"陌生人丢下一句话，带着警卫消失在雨夜中。

楚云飞悄悄退回孙铭身边，三人无声地撤回驻地。一路上，孙铭几次想开口，都被楚云飞制止。直到回到安全的指挥部，孙铭才爆发出来："团座！让我带人去宰了那个叛徒！"

"不急。"楚云飞出奇地冷静，"赵崇武还没做最终决定。"

"他都答应杀您了！"

"那是缓兵之计。"楚云飞倒了杯热水，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我了解赵崇武，他不是那种背主求荣的人。但家人被挟持...确实难办。"

孙铭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难道等明天他来杀您？"

"将计就计。"楚云飞眼中闪过锐光，"明天我们这样..."

计划很快制定完毕。孙铭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团座的方案更稳妥——既能测试赵崇武的真实立场，又能顺藤摸瓜揪出晋绥军的潜伏网络。

凌晨三点，雨终于停了。楚云飞刚准备休息，医疗站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不好！"楚云飞抄起冲锋枪就往外冲，孙铭和警卫班紧随其后。

医疗站已经乱成一团。护士们尖叫着四散躲避，几名伤员拖着伤腿在帮忙抬担架。楚云飞冲进主帐篷，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林霞倒在血泊中，胸口和腹部各中一枪，脸色惨白如纸。两名女兵正手忙脚乱地给她止血。

"怎么回事？！"楚云飞跪在林霞身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有人...闯进来..."一名护士哭着说，"直接冲着林医生...开枪就跑..."

楚云飞轻轻托起林霞的头，她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有鲜血涌出。军医匆忙赶来检查伤势，脸色越来越凝重。

"必须立即手术！但失血太多...需要输血..."

"抽我的！"楚云飞撸起袖子，"我是O型血！"

简易手术台很快搭好。楚云飞躺在旁边的担架上，看着自己的血液通过橡胶管流入林霞体内。这个倔强的女医生此刻安静得可怕，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团座，您不能抽太多..."军医担忧地说。

"抽！直到够用为止！"楚云飞厉声道，眼神凶狠得吓人，"她不能死...绝不能..."

恍惚中，楚云飞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部老电影——男主角也是这样为女主角输血。当时他觉得矫情，现在才明白，当你真正在乎一个人时，给她多少血都嫌不够。

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楚云飞因为失血而头晕目眩，但坚持守在手术室外。孙铭几次劝他休息，都被拒绝。直到东方泛白，军医才疲惫地走出来。

"暂时...保住了。"军医擦着汗说，"但伤势太重，能不能醒过来...就看造化了。"

楚云飞踉跄着走进术后观察室。林霞静静地躺着，胸前缠满绷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旁边的心跳监测仪发出微弱的"滴滴"声证明她还活着。这仪器还是楚云飞根据记忆指导制作的简易版，此刻却成了他最关心的声音。

"是谁干的？"楚云飞轻声问，声音冷得像冰。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护士回忆道，"说话带南方口音，右手虎口有颗黑痣。"

楚云飞眼中杀意暴涨。这个特征他太熟悉了——军统王牌杀手，"剃刀"王天风！看来戴笠已经盯上了佐藤的笔记本，不惜杀人灭口！

"孙铭。"楚云飞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两件事：一，全军戒备，提防赵崇武异动；二，派人去查王天风的下落。"

"团座，您的身体..."

"执行命令！"楚云飞低吼，随即缓和语气，"我没事。比起林医生受的苦，这点血算什么。"

孙铭领命而去。楚云飞轻轻握住林霞冰凉的手指，在她耳边低语："坚持住...你说过要听我讲完所有秘密...我等着你醒来..."

窗外，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楚云飞知道，最黑暗的时刻或许才刚刚到来。内部有赵崇武可能叛变，外部有军统杀手虎视眈眈，还有日军大扫荡的威胁...而这一切，都因为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女人变得无比清晰。

他不再是那个只为自保的穿越者了。有人愿意为他挡子弹，他也愿意为她...改变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