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2)
第86章
周六早晨,叶嘉宁在稳定的生物钟醒来,镜子前洗漱时,一阵困倦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拖拖沓沓走进来。
她擡眼看镜子,霍沉脸上还有困意,像个没睡饱就被强行叫醒的大少爷,懒懒散散地从她背后靠过来,狗皮膏药一样贴住她:“怎么不叫我。”
叶嘉宁正刷牙,被他黏黏糊糊地搂住:“你没睡够就再睡会。”
他“嗯”了声,却没松开她回去睡觉,弓着背把没睡醒的脑袋搭到叶嘉宁肩上,闭上了眼。
“你是树袋熊吗。”叶嘉宁就着被人当成树攀住的姿势继续刷牙。
这姿势对霍沉的身高来说十分屈就,牙刷嗡嗡震动,叶嘉宁刷完牙打开龙头,哗哗的水流更吵,他却不嫌烦,垫着她肩睡得心安理得。
等叶嘉宁洗好脸,反手按住他微微凌乱的脑袋把他推起来:“不想睡就洗漱下来吧。”
叶嘉宁先下楼,给木木的自动喂食器添粮,木木围着她转,四只小的还在吃奶的月龄,也跟在她脚后跟后面嗷嗷地叫,又奶又细的小嗓音喊得十分卖力,大早上只听一片此起彼伏的喵喵声。
放完猫粮,用羊奶粉泡一盆奶,四只小猫崽围着奶盆吧唧吧唧地舔饮,一时间奶花四溅,没一会四只小黑脸就均匀地变成了小白脸。
看起来都不怎么聪明。
怕它们听得懂,小小年纪心灵受伤,叶嘉宁托腮叹了口气,没说它们笨,耐心在一旁看着,等它们喝完好把每一只都抓起来洗脸。
木木享用完早餐,吃饱喝足,舔着嘴巴悠闲地踱步过来,刚到跟前就被一滴奶溅到脸上。
它高低有点洁癖,当场坐下开始用爪子洗脸,好容易洗干净,又两滴溅上来,它凶巴巴地叫,伸爪梆地给了离它最近的炎炎脑门一拳,炎炎的脑袋差点栽奶盆里,被打得眯着眼睛缩着脖子,奶都不敢喝了。
“家暴啊你。”叶嘉宁勾勾手指把它叫过来,远离那片奶浴场。
霍沉下楼时,叶嘉宁正在给小猫擦脸,原本几只都乖乖在旁边排队,他一下来,木木立刻跑过去蹭,两只小的也颠颠地朝他狂奔过去,扒着他两条长腿开始爬树,另一只也想跑,被叶嘉宁眼疾手快捞回来。
她无奈地扭头看霍沉:“纪律都被你破坏了。”
霍沉正在吧台接水,闻言瞥过去一眼,很冤:“我什么都没做。”
“你一来它们就乱。”
霍沉关了水,拿着只接了半杯的水走到她旁边,坐下,把裤子上两只猫摘下来,放到队伍里面。
叶嘉宁不像麦穗那样温柔有耐心,但她给小猫擦脸时很细致,喝奶时溅到脸上的牛奶、眼角的分泌物、还有沾了牛奶的嘴巴和下巴,都会一点一点擦干净。
霍沉坐在旁边,撑着太阳xue面无表情地看。
他受伤的时候才有这种待遇。
精力旺盛的那两只跑来跑去打闹,被霍沉捏住后颈,拎回原位,等叶嘉宁擦完,把最后一只猫放下,听见他说:“轮到我了吗。”
叶嘉宁正用毛巾擦手:“你也没洗脸?”
“嗯。”他放下撑太阳xue的手,理直气壮地,“手还没好。”
叶嘉宁把擦过手的毛巾盖到他脸上:“那就脏着吧。”
忙完这些已经半个小时过去,她去餐厅吃早餐,霍沉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起身过去。
早餐准备得很丰盛,但叶嘉宁赶时间,喝了半碗生椰燕麦冰粥,吃了点意式牛油果虾仁烘蛋,便换鞋准备出门。
霍沉目光投过来:“去哪。”
“今天有家教课。”叶嘉宁把手机装进包里,拿起车钥匙。
霍沉语气挺淡,幽微的不满从眼神里泄露两分:“高考不是结束了,还教什么。”
“最后一节,帮他复盘一下考题,聊聊志愿。”这节课其实不上也没什么,不过崔总帮她很多,除了简单的主雇关系,还有情分。
霍沉搁下筷子起身:“我送你。”
到崔家楼下她下车,霍沉也从车上下来,问她:“几点结束。”
路上有点堵车,他今天又做三好市民,特别遵守交通规则,不加塞不超车更不抢红灯,遇到几只结伴横穿马路的狗还礼貌停下让路,结果就是比预计时间晚到达,平常这个时间家教课已经开始。
值班的安保已经认得她,帮她打开了门禁,叶嘉宁却没急着进去,站在门口说话:“两个小时。干嘛?”
霍沉关上车门,靠着车说:“不干嘛。就问问。”
叶嘉宁转身进去,走到电梯前时回了下头,他还没走,靠在车上看着她。
做这么久的家教,叶嘉宁头一回迟到,进门时崔一哲借题发挥,用手比着麦克风唱rap:“哟哟!你今天迟到了两分钟,我等你等得快要发疯,作为补偿下课能不能提前十分钟?”
叶嘉宁任由他在旁边上蹿下跳,八风不动地将包放到椅子上,拿出打印的高考试题摆在桌面。
“只要你能复盘完,提前一个小时也可以。”
“……”崔一哲押不下去了,生无可恋地往椅子上一瘫,“一个小时复盘四套题,你得再借我三个脑子。”
事实上以他的脑子,光是回想起自己到底选的是B还是D就要花费五分钟,考试前才给他教会的题型他又忘记,叶嘉宁讲的时候皱了下眉,他顿时臊眉耷眼的气势都变弱:“这不是太久没做了吗,我金鱼记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高攀了。”叶嘉宁说,“金鱼的记忆都有三个月。”
讲完数学之后叶嘉宁给他十分钟时间休息,他仿佛从刑场上下来,大舒一口气,拿起手机点外卖,讨好地问:“我请你喝奶茶,你想喝什么?”
“随便。”叶嘉宁低着头估算他的分数,随口答。
“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叶嘉宁问。
崔一哲拿着手机:“分都没出呢,能考上哪个报哪个呗。”
其实等出分再考虑志愿也来得及,不过考完第二天崔一哲就开始放飞自己,天天跟朋友在外面浪到三四点才回家,酒吧夜店各种轰趴,抽烟喝酒打游戏,怎么放纵怎么来。
他觉得高考完就意味着结束,完成了他妈妈给他的任务,从此就可以海阔天空再也不受管束。
崔总嘴上骂他废物一个,生他不如生块叉烧,其实心里依然寄予厚望,母子俩一个暴脾气一个叛逆期,三句就能吵起来,所以她希望叶嘉宁跟崔一哲聊一聊。
“那想学什么专业,考虑过吗。”
“随便吧。”崔一哲不以为意,“我妈想让我学工商管理,我才不报,无聊死了。”
“你不是对飞行器感兴趣。”
他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致:“我跟你说,大疆最近出了新机……”
叶嘉宁听了一长串专业参数,包括这台机器避障的性能与原理,等他兴致勃勃说完,才道:“你喜欢这个的话,可以考虑飞行器相关专业看看。”
崔一哲丧气:“我妈肯定不支持。”
“你怎么知道她不支持。”叶嘉宁目光瞥向他房间里摆满的火箭、飞机模型,还有展架上那几台无人机,“这些是谁给你买的?”
崔一哲挠了挠脸,转而又怀疑她:“你是我妈派来的间谍吧。”
“你妈希望我帮忙跟你聊,但我觉得直接转达她的话更好,她想告诉你,高考并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你未来人生真正的开始。”叶嘉宁说,“十八岁之前,你的生活水准、眼界见闻、甚至个人能力,都是她赋予的,十八岁之后,你能走到什么样的方向和高度,全看你自己。”
单价十万以上的高档住宅,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小区里栽植着羽毛枫和日本黑松,随处可见苍郁浓阴。
六号楼下不远有一个小型儿童乐园,霍沉靠在单杠上,周围一圈小朋友咋咋呼呼地跑来跑去,带孩子的大人三三两两地一起聊天。
有人想来玩单杠,抓住扶手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一眼,霍沉从手机上擡眸,瞟去一眼,小孩立刻扭头就跑了。
穿黄衣服的外卖小哥急匆匆跑过,朝人群问路:“大姐,六号楼在哪?”
有人伸手一指:“那栋就是。”
小哥连连道谢,看一眼手里单子上的地址,念念有声:“六号楼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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