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16（2/2）

裘盼挺着肚子，如此从下午四五点挨到凌晨，又问陈家岳：“我能生了吗？”

陈家岳帮她做内检，摇头：“宫口还是未开。”

裘盼不说话了，身体持续着难受了近半天，心里跟着焦虑。

她想起生小冬阳的时候，也是好几次内检都说宫口未开，不知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到最后出血了，不用问，她都知道是不正常了。

她莫名不安，万一这次跟上次一样又半路出血怎么办？

她又质疑自己，还没到正式的生产阶段，她就有点受够了这种又痛又难受的折磨，真到生产时，她会不会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而惨败收场？

整个孕期都很顺利，假如到临门一脚才出问题，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陈家岳见她脸容焦躁，轻轻抱着她安抚：“别紧张，万事有我。”

裘盼擡脸看他：“你不也一样很紧张，眉头一直皱着没松开过。”

陈家岳失笑：“还不是因为你。”

裘盼愁眉苦脸：“我笑不出，我怕……老公，”她忽然说，“要不手术算了？”

她没料到陈家岳会爽快地答应：“好。”

然后出去走廊喊护士：“通知手术室上手术！”

裘盼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从她身边消失了一会的陈家岳换好了手术衣又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知怎的，有些激动地流了眼泪，伸手拉陈家岳的衣摆：“老公……”

陈家岳戴着口罩，露出的眉眼在透薄的眼镜后浅浅地弯，轻声说：“老公在，不怕。”

裘盼用力点头。

她听着护士跟陈家岳做报告：“妊娠39周加3，二胎，头胎剖宫产，羊水10.8，宫口未开……”

陈家岳跟他们吩咐着什么，低头看裘盼：“老婆我们开始了。”

裘盼又用力点头。

麻药起效，手术刀划过腹部，没有痛觉，只有一丝冰凉。

裘盼看着陈家岳，他眼神专注，动作不疾不徐，偶尔会看过来与她对一眼，眉眼带笑。

裘盼也朝他微笑，心生一股生死也交由他手上的豁然与信任。

初夏6月的最后一天，凌晨不到一点，陈家岳说了句：“孩子出来了。”

接着是婴儿破空的啼声。

裘盼被啼声触动，笑着掉泪问：“女儿还是儿子？”

陈家岳说：“你猜？”

裘盼：“快说。”

陈家岳把红彤彤的初生婴儿抱到她面前，那小脸皱巴巴的，张着没有牙的小圆嘴哇哇地哭，握着小拳头，两条小腿又长又细。

是女儿。

女儿被轻轻放到裘盼怀里，裘盼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不敢施力。

作为新爸爸，陈家岳拉下口罩，俯身低头亲了亲裘盼又亲了亲女儿，说：“母女平安，多谢老婆。”

裘盼问他：“你早就知道是女儿对不对？”

陈家岳帮她做产检照B超，肯定看出来了。裘盼问过他，他不透露，一是职业操守，二是保留惊喜。

“陈医生陈太太！”有护士喊来一声，他俩看过去，护士举着手机：“笑一个，拍照留念！”

俩人朝镜头同笑，拥着怀里的初生女儿，留下照片一生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