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19（2/2）

一对年轻的夫妇很感兴趣地在里面到处参观。

顾少扬走了进去，也到处看，看看卧室，看看客厅的沙发，看看洗手间。

工作人员有点懵，问年轻夫妇：“你们一起的？”

年轻夫妇摇头。

工作人员：“……”

顾少扬看够了，回头走，与年轻夫妇擦身而过时，他停下来好心地劝：“别住这房，这房风水不好，住进来的都离婚收场。”

年轻夫妇和工作人员：“…………”

在公司加班至深夜，走的时候隔壁于嫣仍在办公室里，顾少扬当作没人一样把公司的灯全关了。

回到家，一身疲倦，却睡不着，烟也早戒了，无所事事拿着一瓶苏打水坐在阳台望着混浊的夜空发呆。

顾母在客厅往阳台张望，迟疑着要不要走过去。

自从在长仁医院跟裘盼裘母吵了一架，这儿子对她的态度变得很不耐烦。

两年了，都没有消气的苗头。

顾母自知理亏，可又不服气，她再怎么样也是长辈，是母亲啊，当儿子的这样对待母亲不怕遭雷劈？

唉，算了，万一儿子遭雷劈，她比谁都焦急。

踌躇了半天，顾母走出阳台，笑着跟顾少扬说：“儿子啊，昨天三姑跟我提起我们旧时那位邻居梁姨的女儿小芬，你记得吗？她小时候你带过她玩的。女大十八变啊，小芬现在长得很不错，考上了公务员，年轻条件好……”

“说重点。”顾少扬打断母亲的话。

顾母：“……妈想给你安排相亲。”

儿子离婚了五年，始终孤身一人，不是好事。

原本顾母不愁他的人生大事，毕竟儿子长得好事业好，离婚了照样是香饽饽，有的是女人上赶着嫁，比如那个于嫣。

那于嫣啊，鞍前马后讨好她，不就是走婆婆路线想上位？

虽然儿子似乎对她没兴趣，三番四次的不给她面子，但于嫣条件不差，纵然年纪大了点，娶回家了也是有好处的。

顾母认为只要于嫣持之以恒，总有一日，儿子就算再没兴趣也会变得无所谓，娶就娶。

可于嫣不知怎的，忽然不干了。

顾母记得也是大概两年前，那天她要去医院复检肺结核的用药效果，如常给于嫣打电话要她过来接送。

电话里于嫣说：“我没空。”

顾母有点不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于嫣：“永远都没空。别再烦我了，我不是你的跑腿。”

说完挂线了，连一声“再见”都没有。

顾母气得不行，明明前一个月于嫣才陪过她去医院复检，怎么嘴脸一下子就变了？

其实也不算一下子，细想的话有迹可寻。

比如于嫣那段时间不再隔三差五地带她去美容院或者外出吃饭，不再带她购物送奢品包包，不再上门亲自下厨过一过家瘾。

只是当时顾母与裘盼裘母吵完架，被儿子数落冷落，心情差，没空闲研究于嫣的变化。

等到需要用她，打电话找人时，才被泼了一盘冷水。

顾母幻想过，也许过几天于嫣会讨好地向她道歉然后变回原样，毕竟她对儿子的喜欢就差凿在额头上了。

可惜没有。

再打于嫣电话，甚至还接不通了。

顾母一直想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子生她气，十问九不应。半年后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问了，儿子冷笑：“她？地球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要她。”

顾母：“……”

备选人没了，她唯有给儿子物色新的。

要求高啊，要年轻，要漂亮，要品性好家境不差，还要听话懂事尊敬婆婆，知根知底。

左挑右拣，打上了旧时邻居女儿的主意。

比顾少扬小十多岁，正当年华，配儿子恰恰好。

顾少扬跟听了笑话一样：“相亲娶个老婆回来给你欺负？”

顾母哑了哑，本来要生气的，忍住，说：“别这样说话，妈也不是有意的，妈也不容易。给你安排相亲是不想你一个人过，你在外面工作这么累，该找个人回家照顾你的。”

顾少扬喝了口苏打水，没哼声。

顾母继续道：“再说了，你也该趁着还年轻，赶紧再要孩子。”

顾少扬说：“我有孩子。如果没跟盼盼离婚，估计二胎都生了。”

顾母：“……这哪有如果，不离都离了。而且小冬阳跟着她，你有等于没有……”

“谁说的？”顾少扬语气不好了，“小冬阳知道我是父亲。”

顾母：“那也是女儿，你再生一个儿子呗。你公司事业做得这么大，没个儿子接班怎么行。”

“妈，”顾少扬冷着声，“我的事请你别管了，”咬牙切齿：“你就是管太多了到底给我管出事了！”

顾母：“我……”

“闭了！”顾少扬烦躁地站起来，回到房间“嘭”地甩上门，落锁。

房间是双人房的面积，床是双人床的尺寸，却只住着一个人，空空荡荡。

顾少扬翻出昔日与裘盼拍的婚纱照相册，一页页翻着看。

那时候他们年轻，笑容灿烂。

相册最后一页，有四张是近四年新拍的合照。

从小冬阳2岁开始，顾少扬都要与女儿和裘盼在孩子的生日会上拍“全家福”留念。

2岁3岁4岁的，最新的一张是今年的5岁。

照片上小冬阳越来越大个，裘盼的笑脸越来越自然，越来越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