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相信她(2/2)
贝尔摩德收起玩笑的神色,轻轻拍了拍小兰的肩膀:“放心,那丫头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不过你啊,也别太心急,等她回来,有的是时间让你‘折腾’。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她担心——毕竟,她最在乎的人,可是你啊。”
阿笠博士也松了口气,连忙附和:“对对对!小兰你先照顾好自己,药剂的事……等志保回来再说,我先回去了,免得被你们‘牵连’!”说完,背着工具包一溜烟跑了。
伦敦的夏日常被薄雾笼罩,大本钟的钟声隔着街道传来,带着沉稳的节奏。洛保(血)靠在反锁的房门后,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紧蹙。她全身脱力,手臂上还淌着未干的血,方才与陌生男子周旋时挨的那几拳,此刻正火辣辣地烧着。
“必须出去。”她咬着牙,目光扫过房间——门被从外面锁死,把手处还缠着铁丝,显然对方不想让她轻易离开;窗户紧闭,老式的插销锁牢牢扣着,玻璃外还装着细密的纱窗,和国内常见的推拉窗完全不同。她扶着墙挪到窗边,指尖刚触到插销,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男子阴冷的笑:“别费劲了,9楼,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洛保的心一沉,转头看向房门,透过猫眼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阴影。她很清楚,自己此刻的状态根本无力对抗,一旦被破门而入,等待她的只会是被“清理”——毕竟她是组织的人,而门外的家伙,绝不是自己所在组织的成员。“你们是另外一个组织的吧?”她扯着嗓子,声音因虚弱而沙哑,“想让我签合约,加入你们?不可能!”
门外的男子似乎没想到她还有力气反驳,愣了一下才嗤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能逃得掉?这房间里的通风系统早就被我们动了手脚,再过半小时,你就会晕过去,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洛保猛地捂住口鼻,果然闻到空气中隐约有股甜腻的味道。她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转身用力扯着纱窗,金属网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终于被她撕开一个小口。可她刚探出头,就被楼下的景象惊住——大本钟旁的广场上,小兰正踮着脚和工藤优作、有希子说话,阿笠博士背着工具包跟在一旁,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则站在不远处,似乎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怎么会是他们?”洛保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是干妈……有希子带他们来的?”她心里又急又乱,小兰手腕上的手表能同步她的心跳,此刻自己心跳紊乱,小兰肯定能感觉到异常,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伦敦,更不知道自己被困在9楼。正常情况下,没人会留意9楼的房间,这里太高,就算有动静,也会被街道的喧嚣掩盖。
“够了!”洛保不再犹豫,她摸出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发射器,手指颤抖着,将最后一份加密文件发给灵——那是她这些天搜集到的、关于“另一个组织”的核心情报,灵所在的部门虽不是“清理者”,却能通过特殊渠道将情报传递出去。发完文件,她果断毁掉发射器,攥紧了口袋里的折叠刀。
“你想破窗?”门外的男子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语气带着嘲讽,“9楼,没有借力的地方,难不成你还会轻功?跳下去,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洛保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窗外的排水管上——那根金属管紧贴着墙面,虽然锈迹斑斑,但看起来还能承重。她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爬上窗台,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稳。楼下的小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望向9楼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心跳怎么越来越乱了……志保到底在哪里?”
工藤优作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9楼的窗户只露出一小片玻璃,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怎么了,小兰?”有希子柔声问。小兰摇摇头,心里却莫名发慌:“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不知道,自己牵挂的人,此刻正站在9楼的窗台上,与危险仅一步之遥。
“你听谁胡说,说我的身体能当‘药’用?”她一步步朝着房门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哪怕全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声音却依旧清晰有力,“你们到底懂不懂基本的医学常识?一个长期接触各类实验药剂的人,身体里早就积累了多种化学残留,这些物质在体内相互作用,早就成了‘隐性毒素’。你们以为随便抽点血,就能提炼出所谓的‘特效药’?简直是天方夜谭!”
男子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退回房间,还摆出一副“科普”的姿态,愣了几秒才不耐烦地反驳:“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们组织的人说了,你的血里有特殊成分,能增强药物效果,管你什么毒素,提纯之后自然就没用了!”
“提纯?”志保嗤笑一声,靠在门板上,眼神里满是嘲讽,“看来你们不仅不懂医学,连最基础的生物常识都没有。我来给你们好好上一课——首先,人体血液里绝不止你们以为的‘有用成分’,除了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这些基础细胞,还可能携带各种病原体。比如乙肝病毒,能通过血液直接传播,进入人体后会攻击肝脏,慢慢发展成肝硬化甚至肝癌;还有艾滋病病毒,潜伏期能长达十几年,一旦发病,免疫系统会彻底崩溃,连普通感冒都可能致命;更别说梅毒螺旋体、疟原虫这些,随便一种,都能让你们所谓的‘研究’变成灾难。”
她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透过门板传出去:“你们以为只要‘提纯’就能解决问题?那我问你们,知道病毒灭活需要多少道工序吗?知道不同病原体的耐受温度、化学试剂浓度有多大差异吗?就拿乙肝病毒来说,它能在干燥环境中存活一周以上,普通的酒精消毒根本没用,必须用高温高压灭菌或者特殊的灭活剂处理,而且全程要在无菌实验室操作,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病毒泄漏。你们现在连个正规的医疗设备都没有,就敢说‘提纯’?简直是拿自己和别人的命当玩笑。”
门外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片刻后,另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可……可我们只是想把你的血用来做实验,又不是直接给人用,应该没那么危险吧?”
“没那么危险?”志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所谓的‘研究’,难道不需要用实验动物做测试?未经处理的血液注射进动物体内,病毒会迅速复制,不仅会让实验动物染病死亡,还可能变异出更强的病原体。一旦这些变异病毒扩散到人类社会,后果不堪设想。退一步说,就算你们运气好,没遇到病原体,健康人的血液也不能随便用。你们知道正规医院输血前要做多少检测吗?血型配对只是基础,还要筛查乙肝、丙肝、艾滋病、梅毒等近十种传染病,每一项都要经过两次以上的复查,确保万无一失。而你们呢?连我的基本健康状况都不知道,就想抽我的血,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抽‘大动脉的血’,这本身就是个笑话。医学上采血,无论是临床检测还是输血,首选都是静脉血——静脉位置表浅,容易穿刺,而且血流速度相对平缓,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损伤。大动脉藏在身体深处,周围布满神经和重要器官,贸然穿刺不仅容易引发大出血,还可能损伤血管壁,导致血栓形成,严重的会直接危及生命。你们连采血的基本常识都不懂,还敢说自己是‘搞研究’?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一群连医学入门都没摸到的门外汉。”
志保抬手敲了敲门板,声音带着压迫感:“我再问你们,谁告诉你们我的血能当‘药’用?是你们组织里所谓的‘专家’?那我建议你们现在就用英文给伦敦任何一家正规医院的检验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未经处理的血液能不能直接用于研究,问问他们,大动脉采血的风险有多大,问问他们,携带药物残留的血液会不会对实验造成干扰。我敢保证,任何一个有执业资格的医生,都会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做的事有多荒唐、多危险。”
“你们要是真的需要特殊血液样本做研究,完全可以通过正规渠道申请。联系医院的科研部门,提供合法的研究资质,经过伦理委员会批准,再找到合适的捐献者,按照标准流程采血——这才是科学的方式。
可你们呢?用锁门、放迷烟的手段逼我,连最基本的安全和伦理都不顾,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想走捷径的亡命之徒罢了。”
而楼下,大本钟的钟声再次响起,小兰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心跳频率虽然依旧不稳,却比之前平缓了一些。“好像……不吵了?”她小声说道,心里的不安却没减少半分,“可我还是觉得,里面的人好像有危险。”
工藤优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9楼,窗帘紧闭,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或许是争执解决了。”他轻声说,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刚才那断断续续的争执声,虽然听不清内容,却透着一股绝望和对抗,不像是普通纠纷该有的情绪。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要不要上去看看?”安室透压低声音问。赤井秀一摇摇头:“没有正当理由,贸然闯入别人的住处不合适。而且,现在里面没了动静,或许真的没事了。我们先留意着,要是再有异常,再想办法。”
没人知道,9楼的房间里,志保正靠着门板,等待着门外那群人的最终反应。她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也是逻辑,只要对方还有一丝理智,就该明白,继续逼她,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