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老宅下的路,通向谁的棋盘(2/2)
灯光亮起,通信畅通,监控画面在屏幕上逐一浮现。
我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看着那幅从信纸复原的“第三条”路线图,已标注出七个关键节点。
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就在这时,李协调长快步走来,递给我一份刚解密的文件:“这是从通信设备里恢复的日志记录……有一段加密信号,每72小时自动发送一次,目的地是城东一处废弃印刷厂。”
我盯着那串坐标,瞳孔微缩。
那地方,曾是李维汉早期实验的中转站。
“他们还在联络残部。”我低声说,“信号没断,说明计划也没停。”
王训练官站到我身后,声音低沉:“该测试一下我们的新家底了。”
我没有回应,只是将父亲的笔记本轻轻放在控制台中央。
屏幕上,那条“第三条”路线,正微微发亮,像一条蛰伏的龙,终于睁开了眼。
凌晨三点十七分,警报声撕裂了基地的寂静。
不是演习音,是真实的入侵信号——来自城东废弃印刷厂的监控系统自动触发。
画面里,一辆无牌黑色越野车正缓缓驶入厂区,车灯在断墙残垣间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一名男子下车四顾,手持信号探测仪,动作专业得不像寻常探路。
“不是演习。”王训练官的声音像刀劈开空气,“他们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心脏在胸腔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刚才还在推演的“假想敌”,此刻竟真实踏进了战场。
这不是巧合,而是一次试探,或者更糟——是猎人嗅到了陷阱的气息。
“启动‘盲区行动’。”我下令,声音压得极低,却穿透整个控制室。
刘主管早已就位,手指在平板上划过几道指令。
三秒后,印刷厂周边六百米内的路灯集体熄灭,整片街区陷入墨色。
他低声汇报:“电网切断,备用线路伪装成故障,供电局不会察觉。”
赵队长拿起对讲机,语调轻快:“广场舞小队,该热身了。”不到五分钟,印刷厂斜对面的空地上,十几名志愿者穿着荧光背心,扛着音响跳起了夜练操。
音乐声嗡嗡作响,人群晃动,完美遮蔽了街角的异常。
李协调长冷笑一声,拨通电话:“两辆外卖车,抛锚在路口,司机‘争执’中。”十分钟后,一黄一蓝的配送车横在印刷厂出口,骑手穿着我们熟悉的制服,正大声吵嚷着谁撞了谁,引来零星路人围观。
我蹲在通风井口,看着热成像仪上那个红点慢慢靠近。
对方显然察觉了异常,却仍不死心,想绕到后墙接入信号中继点——那是他们过去与总部联络的暗频基站。
“动手。”王训练官一声令下。
埋伏在地下管道的两名突击队员猛然掀开井盖,一个翻滚扑出,电击棍精准命中目标膝盖。
那人闷哼一声倒地,还没反应过来,嘴已被封,双手反铐。
整个过程不到七秒。
我们押着他回到基地,搜出他随身携带的微型信号接收器——频率与日志中记录的完全一致。
“不是普通探子。”李协调长检查设备后脸色凝重,“这是李维汉私人安保队的加密模块,只有核心行动组才配发。”
我盯着那个被控制的男人,他闭着眼,一言不发。
可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侦察。
这是警告,也是试探。
他们已经开始清查地下联络网,而我们,已经踩进了他们的棋局。
战斗结束,基地重归寂静。
我独自走进档案区,在父亲留下的旧柜深处翻找资料,想理清这条“第三条路”的真正意义。
就在最底层,一本残破的账本夹在工程图纸之间。
泛黄的纸页上,一行字刺入眼帘:
“第三条路,非逃亡道,乃归还路。”
都认得。
他们是二十年前被周鸿涛以“土地整合”名义强征宅基地的村民,后来举家搬迁,音讯渐断。
赵队长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轻声说:“这些人,现在大多住在南城安置区,靠‘时间银行’积分换米面油盐。有些人,连孩子上学都靠救济。”
我盯着那串名字,胸口像被什么压住。
父亲藏的不只是物资,是债。
一条用沉默背负了十年的债。
这时,刘主管匆匆走来,递给我一张折叠的纸条,从今日送菜箱夹层里发现的。
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五个字:
“他们开始查账了。”
我攥紧纸条,抬头望向墙上那幅作战图。
红色主线贯穿城乡节点,像一条苏醒的脉络。
而此刻,它不再只是防御网络——它成了靶心。
就在我凝视地图的瞬间,通讯器突然响起。
李协调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林致远……市审计局刚刚成立‘扶贫物资专项调查组’。”
她顿了顿,仿佛不愿说出下一个名字。
“组长,是李维汉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