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咱家没神仙，可灶王爷换人了！（2/2）

\"阿婆说，大圣能看见我看不见的。\"小丫头歪着头笑，手指轻轻碰了碰灯盏，\"那灯亮着，他就能找到我了吧？\"

韦阳没说话，蹲下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

灶灰里突然动了动，一株嫩生生的桃苗钻了出来，七片花瓣上各映着个笑脸——有小丫头的，有阿婆的，有前日帮她捡辣椒的孙小朵的，还有他自己的，正蹲在她跟前笑。

他忽然想起孙小朵说过的话：\"神仙不是住在天上的，是住在咱们心里的。\"摸出怀里的刻刀，他在庙柱上轻轻凿着，石屑簌簌落进灰里。

等小丫头摸着桃苗跑回家，柱上已多了个\"信\"字，笔画里还沾着点未干的桃汁。

二郎神的铁匠铺到后半夜还亮着灯。

他蹲在那口\"留疤锅\"跟前，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桃干汤直发愣。

汤面浮起层薄油，油花里影影绰绰有张猴脸，正冲他挤眉弄眼。\"你倒是会挑时候。\"他哼了声，起身从梁上取下酒坛，\"当年你偷我酒坛装桃干，今儿我偷你汤碗倒酒。\"

半碗酒\"哗啦\"倒进锅里，汤面的猴脸突然咧嘴笑了，笑得汤都晃出了锅沿。

二郎神手忙脚乱去接，却见锅底的金纹\"唰\"地爬满地面，在青石板上写出行字：\"老杨，下辈子还做邻居。\"

他蹲在地上，用指腹蹭了蹭那行字。

隔壁传来孙小朵的笑声，混着小金猴的尖叫——定是那小猴又偷了萧逸的糖。

他起身翻出铁砧下的小铁锤模子，铁锤柄上还留着孙小朵去年偷拿时蹭的桃汁印。

这夜他打了三十六把小铁锤，每把都只有孩童手掌大，锤头上还刻着朵小桃花。

天快亮时，孙小朵抱着小金猴爬上花果山最高崖。

脚下是万家灯火，每盏灶火都升起缕白烟，像支支细香直插夜空。\"你说，咱爹要是知道这些......\"她的声音轻得像片云。

\"他会笑，\"小金猴啃完最后块桃干，把桃核往她手里一塞，\"然后偷喝口汤，被辣得跳脚。\"

孙小朵笑出了声，把桃核瓶举向天空。

最后一滴\"本真墨\"融进风里，云层突然分开条缝，没有金箍棒，没有筋斗云，只有颗星星，轻轻眨了两下。

\"在家。\"

风里飘来两个字，轻得像句梦话。

万里之外，千万个孩童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嘴角沾着桃干渣，齐声呢喃：\"我爹说，大圣他......\"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屋檐，孙小朵蹲在灶前添柴。

干松枝\"噼啪\"响着，她忽然觉得灶台微微震动，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往上钻。

她伸手按住青石板，掌心底下传来闷闷的\"咚咚\"声，像谁在敲鼓。

\"小朵！\"萧逸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村头老槐树底下，有个小娃举着把小铁锤，说要找'打锤子的杨叔叔'！\"

孙小朵回头望了眼墙上的新灶神像——猴爪印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她拍了拍灶台，起身往外跑，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腰间挂着的桃核瓶，里面还沾着最后粒辣豆粉。

灶台里的柴火\"轰\"地燃得更旺了，震动声越来越清晰，像有什么，终于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