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推到床上(2/2)
她总觉得,抓她的人和三年前陷害她家的人是同一个。
这个人不想看到她壮大,不想让她查明当年真相,在她娘亲离世之后,再次对她出手,意在永绝后患。
她咀嚼着硬邦邦的米粒,思量娘亲留下的那本册子上可以用的那几位,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少爷,您吃这个。”
平安买了饭菜送到宋温辞面前。
他拦不住少爷要和桑小姐一起坐囚车,饭菜上可得伺候好了。
要不回了京城,老爷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饭菜的香味钻进鼻孔,桑棠晚思绪不由一顿,下意识抬头朝宋温辞望去。
但见宋温辞手里捧着一大碗饭菜。嫩香的白菜芯儿,炖得软烂的萝卜,红亮油润的东坡肉堆在最上头,颤颤巍巍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倒不是她馋。本身她也不是食欲特别强的人。实在是大半日累下来饿坏了,这囚饭又难吃。
“想不想吃?”
宋温辞朝她抬了抬手里的碗。
桑棠晚抿抿唇不搭理他,低头继续扒硬邦邦的米饭。她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呢。
“叫一声哥,分你一半。”
宋温辞逗她。
“切。”
桑棠晚撇唇。
她才不信有这便宜事。
“不信我?”宋温辞凑近了些。
桑棠晚依旧不理他,手里的筷子艰难地拨下一块米饭。
手里忽然一空。
宋温辞一把夺去她手里的碗,反手将里头饭倒了。
“你做什么?”
桑棠晚蹙眉,抬起筷子指着他。
她总算知道宋温辞为什么死乞白赖的非要和她一起被抓,合着就在这儿等着欺负她是吧?
“拿着。”
宋温辞把碗塞回她手中,将自己那碗饭菜拨出一半到她碗里。
桑棠晚一脸迷惘地看着他的动作。
“我先分给你。”宋温辞往自己口中喂了一块东坡肉,笑得爽朗:“现在可以叫哥了?”
“你没在饭里下药吧?”
桑棠晚端着温热的饭菜咽了咽口水,狐疑地看他。
“我和你吃的一碗。”宋温辞将自己碗里的饭菜给她看:“你要是不放心,咱俩交换,你吃我这一半。”
都是他从前作孽啊,她竟这样不信他。
“好吧,我信你。”
桑棠晚低头扒饭。
她早饿坏了。
“先叫哥!”
宋温辞拦着她。
“哥,哥。”桑棠晚爽快地喊了两声,又道:“以后你是我亲哥。”
宋温辞大笑:“快吃吧。”
桑棠晚也不客气,端着碗大快朵颐起来。
赵承曦立在饭馆门内,看着二人融洽的一幕,手中端着的饭菜“当”的一声砸落在地。
桑棠晚闻声抬头,却只瞧见一片霁青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内。
“为什么?”
她问。
宋温辞抬头:“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忽然洗心革面,学会做人了?”
桑棠晚吃了个半饱,思来想去还是问了出来。
要不然,这饭她吃得不安心。
宋温辞笑起来:“咱们俩,玩归玩闹归闹,总归是从小一起长大。遇上事情肯定要帮,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不容易啊,她总算察觉他和从前不同了。
“你不对劲。”桑棠晚偏头打量他,漆黑的眸中露出几许思量。
“哪里不对劲?”宋温辞被她看得心怦怦直跳。
难道,她明白他的心意了?
他紧张地握紧手中的碗,筷子都险些折断。她要是问他是不是爱慕她,他要承认吗?
她会接受他吗?
“你强抢我一万八千两的时候,怎么没这觉悟?”
桑棠晚还是对被他横插一杠抢走的一万八千两白银耿耿于怀。
“你怎么还惦记那事儿?”宋温辞咽下口中饭菜:“这样,等到京城,我取了银票还给你。你就别继续记着这仇了”
“等你真给我再说。”
桑棠晚随口应了一句。
如吃饭这样的小恩小惠,当然好做。一万八千两白银,就算宋家富可敌国,恐怕也不会随意白白送人。
入夜,囚车驶入一家客栈。
有侍卫丢了两张旧毯进囚车。
“一人一张。”
桑棠晚一瞧那薄薄的毯子顿时急了:“今晚就在这过夜?”
“不然呢?”
那侍卫回头看她一眼,转身慢悠悠地去了。
桑棠晚提起毛毯瞧了瞧,一脸丧气。
这天呵气成冰,靠着这一条毯子过夜,就算冻不死恐怕也会半死。
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背后之人指使叶康,半路就要了她的小命?
“平安,被子呢?”
宋温辞朝外嚷嚷。
“来了来了。”
平安扛着一床厚实的棉花被,小跑着来将被子往囚车里塞。
宋温辞拉过被子看看桑棠晚,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我过去。咱俩凑合一下?可以把毯子隔在中间。”
他生怕桑棠晚拒绝,又忙着补了最后一句,心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
“隔着干什么?”桑棠晚将旧毯子丢给他:“咱俩一人一条裹着,再盖上你这条,应该就不冷了。”
她本就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何况眼下到了这种境地?
什么男女有别,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想让她因为礼法活生生挨冻,那没可能。
“好。”宋温辞眼睛一下亮了,拿起薄毯迅速将自己裹好,拉过被子欲给桑棠晚盖上。
按照话本子里说的,等夜里桑棠晚睡着了,自然会循着温暖之处挨着。
说不得明日睁眼,桑棠晚就开窍了。他们能修得正果。
“你帮我理一下。”
桑棠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可舍不得冻伤自己半分。
“好了。”
宋温辞收回手,拉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两人并排坐着都只露出个脑袋。
他紧张地拳头攥了又攥,手心出了一层汗。
也算是盖过同一条被子了,桑棠晚会不会觉得他与旁人不同。
桑棠晚手脚冰凉,蜷起身子阖上眸子打算就这样睡了。
眼前似有亮光。
她睁开眼,便见有人打着火把站在囚车前。
她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朝着光根本看不清。单看身形,好像是赵承曦?
“下来。”
赵承曦拉开囚车的门,嗓音比外面的风还冷冽几分。
火把的光跳动,忽明忽暗之间看不清他的神情。有一瞬间能看清他幽暗的眸子恍如地狱修罗,森然可怖。
“安国公叫谁下去?”宋温辞不满地问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赵承曦不会叫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不甘心桑棠晚就这样被赵承曦叫走。
“下来。”
赵承曦不理会他,将话儿重复了一遍,一把掀开桑棠晚身上的被子。
他力道奇大,被角擦过桑棠晚的脸。
“嘶——”桑棠晚脸颊一阵生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恼怒道:“你叫我下去做什么?”
她生气一来是赵承曦弄疼了她。二来她好容易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下去一趟回来又要从头再来,她不想那么麻烦。
赵承曦不言不语,俯身伸手将她拽起身,从囚车里拉了下来。身上的毯子也被他一把扯了丢回车上。
桑棠晚被寒风吹得抱住自己,打了个哆嗦:“你究竟要干嘛?”
大晚上的,赵承曦又折腾她做什么?
赵承曦一言不发,拉着她便往客栈里走。
“国公爷,这是要犯,您……”
有侍卫上前阻拦。
赵承曦带着桑棠晚绕过他。
那侍卫还要跟上去。
赵青赔笑道:“这位哥儿,我们主子会和叶统领说的,你别管了。”
宋温辞今儿个算是给他家主子下了一剂猛药。
两人被子一盖,给他家主子气得,他几乎没见过主子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欸?安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温辞不甘地掀开被子起身:“你把她带走,那我呢?”
赵承曦头也不回,捉着桑棠晚手腕将她拉进客栈大堂。
“老实点。”
后头传来侍卫呵斥宋温辞的声音。
客栈大堂内燃着火盆,温暖如春。
桑棠晚蜷缩着的身子总算放松下来。
叶康听闻消息,步履匆匆从二楼下来,一眼便瞧见赵承曦拉着桑棠晚进来。
果然如下属禀报的一般无二。
“国公爷,桑棠晚是要犯。”他快步下了楼梯,走上前颇为客气地对赵承曦行礼,一脸为难道:“您这样,让我很难做。”
他心里也犯嘀咕。
赵承曦和桑棠晚不是早就决裂了吗?眼下看着怎么像是还藕断丝连的?
“接下来的行程,桑棠晚跟着我。此事我自会和老师交代。”
赵承曦丢下这句话,不待他回话,便拉着桑棠晚上了楼。
桑棠晚跟着他往厢房走,侧眸悄悄打量他的神情。脸色冷硬,眸光冰寒,像是气得狠了?
赵承曦将她带进厢房,合上门。
桑棠晚回头打量厢房内摆设,却被他猛地推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