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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新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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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严侍郎,是昨日积压的奏章,下官正要拿去分类。”

严世蕃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夺过文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阶突然开口。

“严侍郎,关于漕运改道一事,老夫还想听听你的见解。”

严世蕃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片刻,终究不敢无视首辅的问话,只得转身走向徐阶,临走前狠狠瞪了朱翊钧一眼。

朱翊钧如蒙大赦,迅速将《千人教习疏》的誊本揣入袖中,退出厅堂。

直到走出内阁院落,他才长舒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双手仍在微微颤抖。

他没有回自己的值房,而是径直来到内阁外的一处石阶坐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古老的石板上。

朱翊钧小心翼翼地取出誊本,开始逐字阅读。

“臣等谨奏。学问乃天下之公器,不可轻变...”

疏文开宗明义,指出学问是国家的根本,不可随意更改。

接着详细论述了阳明心学的优点与局限,认为其强调个人体悟,难以作为科举考试的标准。

更让朱翊钧惊讶的是,文中还大胆提出天下为公的理念,主张学问应当服务于百姓,而非成为少数人谋取功名的工具。

“...阳明先生之学,本为唤醒人心,使人各尽其性。若立为官学,必致穿凿附会,失其本真...”

朱翊钧读到此处,不禁拍案叫绝。

这正是他一直想说的话!

朝中那些鼓吹立阳明心学为官学的人,有几个真正理解王阳明的思想?

他们不过是想借机打击对手,争夺话语权罢了。

然而,当他通读完全文,又感到遗憾。

疏中虽然触及了社会不公的问题,却未能点明根本。

那就是必须彻底改革这个腐朽的体制。

当然,他也明白,这样的话若真写出来,恐怕连何心隐等人也会被立即下狱。

“已经足够了。”

朱翊钧自语道。

“有了这份《教习疏》,就有了对峙的资本。”

他抬头望向天空,云层渐散,阳光普照。

朱翊钧忽然看清了局势。

朝中并非铁板一块。

徐阶代表的清流虽然保守,但比起严党的肆无忌惮和王学激进派的理想主义,至少更务实;而天下亿万百姓,他们不关心什么心学理学,只关心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

“三家互斗,总比两方对砍强。”

朱翊钧的嘴角浮现出冷笑。

他小心收好誊本,起身整理衣冠。

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迷茫彷徨的小吏,而是一个看清了棋局的棋手。

大明朝这场权力游戏,他终于摸清了规则。

严府书房内,檀香缭绕,却掩不住那股子剑拔弩张的气息。

严世蕃独眼微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黄花梨木案几,那声音像是催命的更鼓。

“东楼公。”

魏良弼捋着花白胡须,声音沙哑如磨刀石。

“那何心隐的《千人教习疏》,简直是大逆不道!”

鄢懋卿立刻接茬。

“人人皆可为尧舜?笑话!若是贩夫走卒都能成圣,那还要我们这些读书人做什么?”

他说着,眼角余光却瞟向严世蕃,见对方嘴角微翘,这才放下心来。

严世蕃忽然嗤笑出声。

“何心隐这老匹夫,莫不是想让那些泥腿子不读书就翻身?”

他那只独眼在烛光下泛着阴冷的光。

“诸位说说,这等狂言,该当何罪?”

书房角落里,孙应鳌垂首而立,看似恭敬,实则耳朵竖得老高。

他父亲不过是严党外围一个小角色,这次能进严府,全靠他装了两个月的哑巴。

“该杀!”

鄢懋卿拍案而起。

“这等言论,动摇国本!”

魏良弼慢悠悠地补充。

“何止。

他那个与民同欲,分明是要坏我大明三纲五常。”

严世蕃的目光忽然扫向角落。

“孙先生,听说你与何心隐有过书信往来?”

孙应鳌心头一跳,知道机会来了。

他上前半步,腰弯得更低。

“回东楼公,确有此事。那何心隐表面讲心学,实则...”

他故意顿了顿。

“他那个聚合堂,根本就是个耕战之社!”

“哦?”

严世蕃独眼一亮。

“细细说来。”

孙应鳌咽了口唾沫。

“聚合堂表面教习圣贤书,实则训练书生习武。上月他们还带着百多人围了湖州府衙,逼着严惩殷正茂,说是为朱翊钧洗冤...”

他故意把朱翊钧三个字咬得极重。

严世蕃猛地拍案,茶盏跳起三寸高。

“好个朱翊钧!表面装得跟个圣人似的,背地里竟与这等狂徒勾结!”

魏良弼立刻接话。

“东楼公明鉴。朱翊钧在朝堂上推的那些新政,什么一条鞭法,什么清丈田亩,可不就是卫鞅那套吗?”

鄢懋卿阴笑道。

“难怪他总说什么民富则国强,原来是要变乱祖制!”

严世蕃忽然安静下来,独眼盯着孙应鳌。

“孙先生博学,不如为朱学士做个...盖棺定论?”

孙应鳌心头狂喜,面上却显出为难之色。

“这...事关重大...”

“怎么?不敢?”

严世蕃声音陡然转冷。

“非也!”

孙应鳌扑通跪下。

“为天下计,为万民计,下官愿执此笔!”

严世蕃哈哈大笑,亲自扶起孙应鳌。

“好!好!孙先生果然是我严家的栋梁之才!”

众人纷纷附和,谄媚之词不绝于耳。

孙应鳌低头称谢,眼中却带着狠色。

管他什么耕战之社是真是假,只要能攀上严家这棵大树,死几个朱翊钧算什么?

......

回到自家宅院,孙应鳌立刻紧闭房门。

他铺开宣纸,狼毫蘸墨,写下《与朱学士论变法书》七个大字,笔锋凌厉如刀。

“朱公所谓纺织新法...”

他边写边冷笑。

“不就是秦时的重农抑商吗?”

墨迹在纸上晕开,像泼出的脏水。

写到激动处,他竟念出声来。

“盐课改制实为民爵之变,欲以商贾之功,抗朝廷科举之名...”

笔尖突然一顿,他想起父亲那张谄媚的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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