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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百草堂之楮实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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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炮制好的楮实子终于晾透,呈深褐色,颗粒饱满,抓在手里有淡淡的酒香。王宁当即取了些楮实子,又搭配少量剩余的菊花,放进陶罐里加水煎煮。药罐在炭火上咕嘟咕嘟地煮着,药香渐渐弥漫开来,飘出药铺,引得路过的村民频频驻足。

第一个来试药的是村里的孩童小石头,他眼疾最重,眼珠红肿得几乎睁不开,哭着喊着眼疼。王宁舀出一碗温热的汤药,吹了吹,递给小石头的母亲:“先喝这一碗,明天再来复诊。”小石头皱着眉头喝了药,咂咂嘴说:“娘,这药不苦,还有点甜。”

第二天一早,小石头的母亲就拉着孩子跑来了,脸上满是喜色:“王大夫!您快看!小石头的眼睛不红了!”众人围过去一看,小石头的眼肿果然消了大半,已经能正常睁眼,只是还有些轻微的模糊。王宁又给了他一副药,笑着说:“再喝两天,就能好利索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青石村,之前去济生堂买药的村民,纷纷又回到了百草堂。李大叔拄着拐杖来取药,感慨道:“王大夫,还是你靠谱!孙玉国那药贵得离谱,喝了三天也没见好,你这楮实子汤,真是神了!”

王宁一边抓药,一边叮嘱:“这药虽好,但楮实子性偏寒,脾胃虚的人得少喝,要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就赶紧停。”村民们连连点头,拿着药高高兴兴地走了。

药铺里一片忙碌,谁也没注意到,济生堂的门缝里,孙玉国正阴沉着脸,看着百草堂门口的人群,眼神里满是怨毒。他转身对身后的刘二狗和郑钦文低语:“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去查查,那楮实子到底是从哪来的……”

夜色像墨汁一样泼在青石村,后山的风卷着沙砾,刮得构树叶“哗哗”响。刘二狗和郑钦文扛着斧头,猫着腰在荒坡上摸索,两人都穿着深色短打,脚踩软底鞋,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二狗哥,你确定就是这儿?”郑钦文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不安。他白天跟着王雪,亲眼看见她在这片构树下采摘楮实子,只是这荒坡夜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星光都被云层遮住,让他心里发毛。

刘二狗啐了口唾沫,攥紧手里的斧头:“错不了!白天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丫头就在这儿采的果子。孙掌柜说了,只要把这些构树砍了,百草堂没了药,村民还得乖乖去咱们济生堂买药!”他说着,举起斧头就往最近的一棵构树砍去。

“咚!”斧头砍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树皮裂开一道口子,树汁顺着伤口渗出来,像在无声地哭诉。郑钦文吓得一哆嗦,赶紧拉住刘二狗:“哥,轻点!别让人听见了!”

刘二狗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怕什么?这荒坡离村子远,谁会来?赶紧砍,砍完了好回去交差!”两人不再犹豫,一人一棵构树,斧头起落间,树干上很快布满了伤口,有的小树已经开始倾斜,眼看就要被砍断。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坡下传来:“住手!”

刘二狗和郑钦文吓得手一哆嗦,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们回头一看,只见月光突然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坡下的身影——林婉儿穿着青布道袍,手里握着木剑,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像淬了冰一样冷。

“是你?”刘二狗认出她是白天救了王雪的道姑,心里顿时没了底,但还是硬着头皮喊道,“我们砍自己的树,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多管闲事!”

“自己的树?”林婉儿一步步走上坡,目光扫过那些被砍得伤痕累累的构树,语气更冷,“这构树长在山野间,是天地滋养的药材,不是你们用来害人的工具。王宁用楮实子救村民,你们却要断了药源,良心何在?”郑钦文被她说得脸发红,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劝刘二狗:“哥,要不咱们算了吧,这道姑不好惹……”

“算什么算!”刘二狗瞪了他一眼,捡起斧头就朝林婉儿冲过去,“别以为你会点拳脚就了不起,今天我非要砍了这些树!”

林婉儿眼神一凛,侧身躲过他的斧头,手腕一翻,木剑轻轻点在刘二狗的胳膊上。刘二狗只觉得胳膊一麻,斧头“啪”地掉在地上,整条胳膊都动不了了。郑钦文见状,转身就要跑,林婉儿脚尖一挑,地上的树枝飞起来,正好绊住他的脚,他“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你们破坏药材,本该按山里的规矩处置,但念在你们是受人指使,暂且饶过你们。”林婉儿收回木剑,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若是再敢来这里捣乱,我定不饶你们!”

刘二狗和郑钦文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话,爬起来就往山下跑,连斧头都忘了拿。林婉儿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头看向那些受伤的构树,轻轻叹了口气。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草药,仔细地敷在构树的伤口上,又用藤蔓轻轻包扎好——这是她平时用来治树伤的方子,希望能让这些构树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王雪提着竹篮来采楮实子,刚到荒坡就愣住了。地上散落着斧头和木屑,好几棵构树的树干上都有深深的砍痕,有的树枝已经断了,橙红的楮实子掉了一地。

“是谁干的?”王雪心疼得眼圈发红,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楮实子,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构树下坐着个人,走近一看,竟是林婉儿,她的衣服上沾着露水和泥土,显然是守了一夜。

“婉儿姐姐,是你……”王雪哽咽着说,“这些树……”

林婉儿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孙玉国的人干的,昨晚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这些树还有救,只是短期内怕是采不了多少楮实子了。”

王雪心里一沉——村里还有不少村民等着楮实子治病,要是断了药,可怎么办?她攥紧手里的楮实子,转身就往百草堂跑,她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哥哥。

王雪气喘吁吁冲进百草堂时,王宁正给最后一位村民递药,见她脸色发白、眼眶通红,手里的竹篮只装了寥寥几颗楮实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小雪,出什么事了?”

“哥,构树……构树被人砍了!”王雪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把荒坡上的景象一五一十说出来。王宁手里的药包“啪”地掉在案上,他顾不上捡,抓起药箱就往门外走:“走,去看看!”张娜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追了出去。

荒坡上,村民们闻讯赶来,看着满地断枝和带伤的构树,都红了眼。李大婶摸着一棵被砍得半残的构树,哽咽道:“这树可是救了咱们的命啊,是谁这么缺德!”“肯定是孙玉国干的!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坏!”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愤怒地议论着,有人已经拿起锄头,要去济生堂讨说法。

王宁赶紧拦住大家:“乡亲们,别冲动!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剩下的构树,要是闹起来,反而中了孙玉国的计。”他蹲下身,查看构树的伤口,发现伤口处敷着草药,还缠着藤蔓,“这是婉儿姑娘做的?”

林婉儿从树后走出来,点了点头:“这些草药能帮构树愈合,但想恢复结果,至少要等下个月。只是村里的眼疾还没好透,怕是……”

“这可怎么办啊?”村民们顿时慌了神,眼疾刚有好转,要是断了药,岂不是前功尽弃?王宁皱着眉,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张娜说:“你还记得去年秋天,钱掌柜来收药材时,说过邻村后坡有片构树林吗?”

张娜眼睛一亮:“对!当时钱掌柜还说,那片构树长得旺,就是没人知道楮实子能入药,果实都烂在地里了!”王宁立刻转身,对身边的药农老赵说:“老赵,麻烦你跑一趟,去邻村找钱掌柜,就说我急需楮实子,让他帮忙组织人采摘,价钱按市价的两倍算!”

“我这就去!”老赵扛起锄头,大步流星地往山下走。村民们也纷纷说:“王大夫,我们也去帮忙!多个人多份力!”“对,我们去邻村采楮实子,不能让孙玉国得逞!”

当天下午,钱多多就带着十几个伙计赶来了。他穿着绸缎马褂,手里拿着算盘,却没了往日的精明气,反而一脸急切:“王大夫,我听说构树被砍了,赶紧带了人来。邻村那片构树林我熟,保底能采两千斤楮实子,够你用的!”

原来,钱多多早年受过王宁父亲的恩惠——当年他在山里迷路,高烧不退,是王宁父亲用草药救了他。这些年他一直想着报恩,只是没找到机会。这次听说青石村的事,他二话不说就组织了人,还自掏腰包给采果的村民发工钱。

接下来的几天,青石村和邻村的村民一起上山采楮实子,钱多多的伙计负责晾晒、打包,百草堂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张娜依旧每天炮制楮实子,只是这次她加了些蜂蜜,既能中和寒性,又让汤药多了些甜味,孩子们再也不抗拒喝药了。

孙玉国得知钱多多帮着百草堂,气得把济生堂的药罐都砸了。刘二狗和郑钦文见势不妙,卷着孙玉国的钱财跑了,济生堂里连个抓药的伙计都没有,渐渐没人再去。没过几天,孙玉国就锁了济生堂的门,灰溜溜地离开了青石村。

眼疾风波过后,王宁在村里的老槐树下开了认药课。每天清晨,他都会带着村民去荒坡认构树,张娜则在一旁演示楮实子的炮制方法,王雪拿着父亲的《本草图经》,给孩子们讲草药的故事。林婉儿也偶尔来听课,还教大家用楮实子磨粉做眼膜,缓解眼疲劳。

后来,钱多多把楮实子卖到了城里的药铺,还在包装上印上“青石村特产”。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楮实子的妙用,青石村的村民再也不用靠天吃饭,日子越过越红火。

每年楮实子成熟的季节,荒坡上都会挤满采摘的村民。橙红的果实挂满枝头,像一串串红灯笼,映着村民们的笑脸。王宁站在构树下,看着这景象,总会想起父亲当年的话:“山里的草木都是宝,认得了,就能救急,还能养家。”

那本泛黄的《本草图经》,被王雪好好地收在药铺的抽屉里,书页上的构树图样,早已成了青石村最珍贵的记忆。而楮实子这个名字,也随着阵阵药香,在太行山脚下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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